崔鈞的話算是說到了在場許多人的心裏,衆人紛紛點頭,有的直接開口附和,看向陳軒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陳軒面含笑容,望向崔鈞,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崔鈞向前跨出一步,面帶驕傲道:“吾乃博陵崔州平。”
陳軒聞言不由輕笑道:“原來是太尉崔烈之子,幸會。幸會。”
說完,衝崔鈞點了點頭,算是見過禮。
崔鈞臉色卻有些難看,平日裏無論誰聽說了他的名字,都要面露久仰之色,而陳軒卻如此隨意,分明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當即冷哼一聲,表達他的不滿。
“靈帝時開鴻都門榜賣官爵,崔烈時入錢五百萬,得爲司徒,這三公之名,名不符實啊!”
陳軒看似無意的說道,卻讓崔鈞臉難看到了極點。
他父親崔烈雖位列三公,但官是買來的,並不光彩,所以崔鈞平時儘量不提自己的家世,沒有想到被陳軒說了出來,無異於揭他的短了。
“哼!那也比你這樣的無恥之徒強,寫了一篇垃圾文章,也敢拿出來當禮物,也不怕讓人笑掉牙齒。”
崔鈞有些惱羞成怒道。
陳軒只是微微一笑:“崔先生連我寫的是什麼都沒有看,就說我的文章不好,怕是有失偏頗吧。”
崔鈞輕哼一聲:“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也能寫出驚世文章嗎?只怕會污了大家的耳朵。”
陳軒笑着搖頭:“所謂名士,原來只是狗眼看人低之輩,若水鏡先生的山莊裏,盡是些這種人,那真的配不上我的文章。”
陳軒說完,竟上前幾步,去拿放在司馬徽案上的小冊。
而在場衆人卻都被陳軒激怒。
“大膽。”
“放肆。”
“哪裏來的狂徒,在此口出狂言。”
就連司馬徽臉上也露出幾分惱怒:“既然閣下認爲自己的文章乃傳世之作,那何必急着拿走,不如念給大家聽聽。”
“是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就是,我倒想聽聽,一個隨從,能作出什麼高作。”
陳軒聞言,冷笑一聲,將案上的小冊子拿起,展開,然後平鋪在桌案之上,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司馬徽強忍着怒氣,將目光落在冊子上面,而初始並不以爲然,但當讀完第一行,目光就再也無法挪開。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
司馬徽情不自禁的念出聲來。
冊子上面所寫,正是名動後世的《阿房宮賦》,辭藻華麗,立意深遠,極具感染力。
當司馬徽將《阿房宮賦》念出來以後,在場的喧鬧聲漸漸趨於平靜。
在場這些人雖然有沽名釣譽之輩,但絕對都算是文化人,名士兩個字雖然有很大的水分,但他們的欣賞水平卻絕對是不低的。
而且許多人的確是有真才實學,尤其是司馬徽,捧着那冊子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陳軒看到司馬徽這副表情,頓時知道這《阿房宮賦》算是把他震驚到了,笑着問道:“不知道水鏡先生對於我這份見面禮,是否喜歡啊?”
司馬徽這個時候剛好將《阿房宮賦》讀完,非常開心的點頭:“此文甚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傳世之作,把此文放在我的藏書閣裏,從此我的藏書閣文華再昌盛一分。”
說完,竟恭恭敬敬的向陳軒作了一輯。
“聞道有先後,達者爲先,陳公子此賦讓老朽汗顏,之前對於公子的態度,請公子勿怪。”
這司馬徽倒也是個人物,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向陳軒賠罪道歉,光這一點,便比崔鈞要強出很多。
只是他若知道那句聞道有先後,達者爲先的作者也是眼前的這個青年,恐怕更加震驚的不得了。
“水鏡先生客氣了,是我年少輕狂,不懂禮節,我也要向水鏡先生賠罪。”
陳軒笑着說道。
對於司馬徽的性格他還是很喜歡的,更何況人家都向他賠罪了,自己也要表現的謙虛一點,否則的話,那可就真的討人厭了。
水鏡先生又低頭把放在案子上的小冊再看了一遍,不斷的點頭,似在回味其中的精彩之處。
文人讀到一篇好的文章,猶如甘霖,越回味越歡喜。
看到水鏡先生的表情,在場的許多人心中都好奇到了極點。
畢竟以水鏡先生的地位和見識,能讓他讚不絕口的文章,那豈是一般。
只是剛纔他們對陳軒一番冷嘲熱諷,現在再怎麼心癢,也不好意思把那文章拿下來觀看。
再想起之前對陳軒的懷疑以及不屑,一個個站在那裏尷尬不已,這臉打的可真夠生疼。
徐庶生性豁達,有俠義之風,原本他對陳軒就有好感,剛纔只是因爲誤會,現在看到誤會解開,知道陳軒是有真才實學的人,頓時開口道:“先生既然得此佳作,何不讓弟子們也瞻仰一番。”
這個時候,司馬徽已經看完兩遍,仍然不斷點頭和讚歎。
聽到徐庶的話,這纔想起來,好文不能讓自己獨佔了,立刻拿起來遞給徐庶,並說道:“元直,你一直推崇冠軍侯陳軒的文章,論文采,陳公子不輸於陳軒。”
陳軒聽到司馬徽對徐庶的稱呼,不由多打量的徐庶幾眼
徐元直雖是寒門出生,但絕對是大才,之前劉備就是因爲有他的輔佐,才逐漸崛起。
後來雖然被曹操騙到曹營,但一生不爲曹操獻一策,身在曹營心在漢,說的就是他。
這個徐庶是一個有才華,有忠心之人,這樣的人世之少見,如果不是因爲被曹操騙走,或許在劉備的手下,他更能大放異彩,歷史當中,地位未必輸於諸葛亮,周瑜等人。
陳軒忍不住臉上露出喜色,向徐庶拱手道:“元直兄的名字我早有耳聞,神交已久。”
“你聽過我?”
這下倒讓徐庶有些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