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嗎?我剛做的哦,用一個漂亮女孩的眼睛做的,我很喜歡,不過呢。”
烏夏微笑着握緊手中的項鍊,對貝婭道:“我還是最喜歡小女巫的眼睛,純潔乾淨的幽綠色,如果能做成血容具,一定會非常美麗。”
“……”
貝婭感到一股寒意漫上背脊,故作冷靜地道:“什麼小女巫?我是你的神明。”
“嘶,真可愛呢,不僅得僞裝自己的容貌,承載着自己不會運用的力量,爲了讓我臣服,還不得不表演得更加莊重,真是辛苦又可愛。”烏夏一語戳破了貝婭的矯態。
貝婭臉一紅,“誰,誰表演了?你不想完成任務可以離——不行,你不能走,埃利斯還沒救回來。”
忍住,在沒救回埃利斯之前,還不能得罪烏夏。
與貝婭又慫又傲的狀態不同,波普是完全不敢說話的,那個可怕的巫師剛剛公然說想要殺了自己,要不是貝婭狠狠地回絕了他,波普認爲自己很可能當場性命不保。
他望着那紅寶石項鍊上閃閃發亮的血紅寶石裏似乎有瞳孔在旋轉,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他當然清楚,自己引以爲傲的是藥草和情報方面的天賦,他是黑巫會的情報網總領,擅長操控以及與毒蟲交流。
血祭的意義在於加倍強化自己的天賦,他用血祭再怎麼增強也只是增強自己對於毒蟲的控制能力,對於戰鬥方面,其實並無多大作用。
所以他很害怕烏夏,一個極其擅長戰鬥血祭,實力與黑巫會會長相當的人物,還無端的嗜殺,任何人都會感到害怕。
此時的三人就站在黃金市大樓的屋頂上,爲了僞裝,貝婭特意披上了一件暗紅色的袍子,拉緊帽檐,畢竟她現在還是謎修的助手。
與裂狼谷黃金市分部隱祕的外觀不同,黃金市的總部要多氣派有多氣派,四五棟紅瓦白牆的高樓圍在一起,高度差點就要比肩遠方的聖利亞大教堂。
從高空視角可以看到高樓之中的綠植修剪成有規律的形狀,巨大的圓中斜劃了兩槓,那就是黃金市的代表符號,看着就像枚錢幣的形狀。
除了漂亮的花園綠植以外,還有那一座座花樣的噴泉,雙童澆水,倒酒美婦,浣發少女,以及中間最大的那座雕塑——流淚的阿默西法。
阿默西法,是民間傳說中貪戀財富的美少年,拉蒂雅厭倦了他不斷的貪心禱告,派神使把他變成了只會流下黃金淚的醜陋怪物。
這座雕塑顯然就是在刻畫阿默西法變成怪物時的場景,他的眼裏不斷地流出淚水,化爲地上一塊又一塊的金子,而他俊美的面龐正在剝離出駭人的剛毛。
製作這座雕塑噴泉的人一定很惡趣味,噴泉水從阿默西法的眼中流淌而出,看起來悲壯又有些,唔,喜感?
貝婭跟隨烏夏來到噴泉旁,不由看着阿默西法的噴泉愣了愣。
“我們真的要光明正大地闖進去嗎?”
貝婭望向絲毫不打算遮掩遮掩的烏夏。
“相信我,這就足夠了,從門口那兩個守衛開始殺起吧。”
烏夏只是伸了伸懶腰,手裏的紅寶石項鍊輕輕一落,無數恐怖的黑光便從寶石中掙脫而出,頃刻間撲向了遙遠門口的守衛。
只聽猛然響起的血濺聲,那兩個守衛似乎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倒地,烏夏帶着兩人來到門口,貝婭清晰地看見了那死去的兩個守衛的身體,正在迅速地,如溶解一般地化爲血水。
“這……”
“醜陋的眼睛。”
烏夏嫌惡地踢開地上的四枚眼珠子,這是那兩個守衛除了衣物以外留下的唯一東西。
果然是烏夏,這樣的殺人手段,一如既往的殘忍和冷漠,他眼裏只有那些漂亮的眼睛。
“是誰在那裏!”
黃金市的巡邏守衛很快發現了這裏的動靜,幾個頭領似的守衛帶着大隊的人馬趕來,那些人手中舉着長矛和堅盾,將三人團團圍住。
“好多人,嘶,可以殺個痛快了,希望會有我喜歡的眼瞳。”
烏夏勾起脣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纏繞他四周的黑光,如絲線般飛向那些蠻力強壯的守衛,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響起,待貝婭反應過來,才發現地上早已橫屍一片。
那些人也得到了同樣的下場,被血祭的術法融化爲血水,除了滾落的眼珠子以外,什麼也不剩下。
“這,這就是血祭嗎?”貝婭被這樣不容反抗的強大力量震驚了。
波普解釋道:“血祭的呈現方式不同,簡單來說血祭就是一種術法強化,也因每個人天賦的各異產生不同領域的強化,我們平時用的巫術,屬於基礎術,血祭可以讓這些基礎術升級爲魔法級別,造成具有強大破壞性和攻擊性的力量。”
“那只有神級的力量了吧?”
波普不禁想吐槽,這丫頭想得可真夠遠,“很顯然,烏夏的天賦在於攻擊巫術,現在還沒使用血祭就有這樣強大的效果,可想而知隱藏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這樣的力量,我也可以學會嗎?
貝婭在心底念着,搖了搖頭,走上前對殺紅了眼的烏夏道:“我們得留個活口問芙希現在在哪兒。”
“你在阻止我殺人嗎?多麼令人掃興啊。”
烏夏一隻手掩住那泛着血光的左眼,“嘶,要不是小女巫你,我可能會放任我的小寶貝們將你的喉嚨咬斷哦。”
“別廢話了,那兒還有個人,留着他,讓他帶我們找芙希在哪兒。”
儘管對眼前的男子有着深深的恐懼與厭惡,貝婭仍然強令自己與他平等對話,甚至是以更加高傲的姿態,她確實如他所說,在扮演他需要的墮神角色。
不論烏夏是否心裏清楚,她能感覺到他喜歡她這樣的態度和語氣。
貝婭對那個躲在花壇後縮成一團的健壯男子道:“出來!否則你跟這些人的下場一樣!”
“大人饒命。”
男子顫抖着從花壇後面爬出來,和其他守衛一樣,他容貌端正身材健美。
只是拖了一地溼漉漉的尿液,淚涕橫流,滿身尿騷味,貝婭不禁皺了皺眉頭,冷聲問道:“告訴我,你的主人,黃金市的首席,芙希,她現在在哪裏?”
“首席……我,我,芙希大人?”那男子口齒不清地說着,“芙希大人,現在應該在房間休息,他們說的,不關我事,他們說芙希大人最近找了個漂亮男孩,日夜不停地寵愛他……”
貝婭呼吸一窒,握緊了雙拳,一腳將那男人踹倒,“沒用的東西!對着一個敗類用尊稱!做她的走狗強搶男人,這點場面就能嚇得你尿褲子!”
“嘶,惹小女巫生氣了呢,那不如被我殺了算了。”
烏夏擡起手的一瞬間,貝婭變了語氣,對那被踹得瑟瑟發抖的男人高聲道:“還不快滾起來?帶我們去芙希的房間!”
烏夏不免又掃興地收起項鍊,眯起那雙灰濛濛的眼睛,滿懷笑意地盯着貝婭。
那膽小的守衛被嚇得屁滾尿流,捂着佈滿淚水的臉,連忙帶着三人去往芙希的寢處。
此時,望着寬闊血水四溢的血腥場景,站在鮮花簇擁的象牙色露天陽臺上的女人手指敲了敲石欄。
她裹着貼身的絲質睡袍,襯出曲線嫵媚的身材,披散着一頭棕色的波浪長卷發,折下身旁的一朵白薔薇,輕輕嗅了嗅薔薇的香氣。
“這孩子到底什麼來路?竟然有這麼多人爲他來找黃金市的麻煩?”
女人身邊的英俊男人臉色蒼白道:“芙希大人,那麼多守衛都被殺死了,我們要怎麼辦?要不就把那傢伙交出去吧……”
“我倒是想,你看他肯走嗎?不過那些裝點門面的破銅爛鐵,多死點也好,早該換波人了。”
芙希斜斜地冷睨了男人一眼:“賈布,不是還有那些昂貴的劍士嗎?養着是喫乾飯的嗎?”
“您是說那些銀鐵劍士嗎?”
賈布雙眼一亮,與神職者以及巫師的信仰都不同,銀鐵劍士只供奉刀劍之神,也只信奉銀鐵神教,銀鐵神教並非□□,而是新神教的分支之一,一個獨立卻正規的教派。
爲了獲得除了正派和邪道以外的神祕力量,一些劍士選擇加入銀鐵教,跟從刀劍之神,所謂武器之神的意志,學習尖端劍術。
武器之神庇佑着信奉他的劍士們,劍士一旦宣誓加入銀鐵教,會使得這些劍士擁有遠遠大於同等級巫師和神職者的作戰能力。
由於銀鐵教劍士的強悍,人們理所當然地將劍士分爲兩類等級,擁有神力的銀鐵教劍士和只會耍耍劍的普通劍士。
銀鐵教的精英制度,導致加入這個教派的劍士沒有一個是等閒之輩,他們也極少會受人僱傭,因爲他們遵循刀劍之神的忠義意志,只效忠於王室,併爲王室培養精英劍士。
但金銀成山的黃金市卻有足夠的底氣僱傭這麼一羣拔尖的銀鐵教劍士。
那些囂張的闖入者,怎麼可能打得過那麼多的銀鐵劍士?
賈布轉身就去吩咐奴隸通知銀鐵劍士們上場,他陰森森地對那些奴隸道:“芙希大人的命令,讓那些劍士不惜一切捉住那些闖入者,活的捉不到,那就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