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十五章 公孫鏡的思量
    公孫薇正在客棧裏,不僅睡得着,而且還睡得很香,一覺醒來,日上三竿,才伸了個懶腰,洗漱穿戴好。

    她天生不喜歡陷在負面思緒當中,心理很自然地迴避那日與韓珏的爭吵,至於返回公孫府,自從那晚她搬出大理寺的關係替韓珏脫身,要回去已是板上釘釘的必選項。

    她拜訪桑姐的戲坊,不自覺地回望着那張空着的臺;到江東貧民居住的營地看望小蝦,小蝦已經全然好起來了,活蹦亂跳地與一羣孩子嬉鬧,公孫薇喜上眉梢,卻又悵然若失,勉力把某些念頭揮去,拍着手教導這羣孩子唱些現代的歌謠。

    一直到晌午過去,她才悄悄溜回公孫府。

    她早已讓寧澄先行回府,自己這個時辰回去,完全是趁着父親公孫鏡此刻正在大理寺公幹的時刻,才溜回去的。

    她站在公孫府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揣摩各種規格隆重的歡迎場景,平靜地敲開了門,昂首邁入了門檻。

    掃地的僕從擡頭看了她一眼,低頭;修花的婢女側頭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剪花;管家福伯端着茶盞經過門廊,發現她回來了,朝她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公孫薇:………

    幾個意思?本小姐離家一個多月了,你們此刻見我,難道不是應該激動得淚奔嗎?

    忽聽環佩玉翠叮咚作響,一位年輕的美婦從內院迎了出來,雍容華貴的服飾,一絲不苟的精緻妝容,脣色豔絕,步履輕盈,靈動得猶如一隻燕雀般飛向公孫薇。

    “娘——”公孫薇朝她張開雙臂。

    趙慕芝一臉喜色迎向她,走到一半,又沉下了臉,公孫薇一時喫不準這種神色是惱怒、鬱悶還是擔憂。

    “娘。”她走上前去,拉了拉母親的衣袖,心想此刻爹又不在家,他要罰我那也晚點再說,此刻都給我嗨起來呀。

    “你爹在家。”趙慕芝一眼就看穿女兒心懷的“鬼胎”。

    公孫薇:?

    這都什麼時辰了,我爹此刻不是應該在大理寺辦公嗎?出了刺殺皇子那麼大的事,這會不應該在家啊。

    趙慕芝嘆了口氣:“熠王今早也來退婚了。”

    公孫薇一愣,過了幾秒鐘反應過來,無數朵心花怒放,幾乎撐爆心房。

    在她看來,這是自己堅持不懈在外抹黑自己形象一個月,加上那天夜裏商墨雲出現在花魁現場,終於點爆了熠王最後一個耐心的氣球,砰的飄出無數飄花彩帶,在公孫薇看來,這是在慶祝她回覆單身,順便祝熠王與商墨雲這兩百年好合。

    劇本終於被改寫了!從此和炮灰身份說拜拜、人生走向康莊大道,這真是個普天同慶的好日子,值得敲鑼打鼓。

    她心情膨脹得升上了九天,腦海中忽又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身影,那背影芝蘭玉樹、俊逸無雙,漸漸凝實起來,朝她緩緩轉過身來,朝她淡淡地一笑。

    “韓珏!”她心中莫名抽了抽。

    趙慕芝小心地晃了晃她,“薇兒?”

    公孫薇:“嗯?”又呆了幾秒,方纔道:“娘,沒事的,退了就退了,別擔心。”

    趙慕芝:“想什麼呢?我說你爹喊了你幾聲了,怎麼就不吱個聲兒?”

    公孫薇“啊”了一下,慢慢回過身來,果然見廊下站在肩膀微駝,神色陰得能擰出水來的公孫鏡,他正一手負在身後,動也不動地盯着公孫薇。

    公孫薇打了個冷戰:“…….爹,好久不見,哈哈哈……”

    *******

    書房裏,氣壓低得驚人。

    公孫鏡坐在藤椅上,沉默地拿着一本書翻看了半天,公孫薇伺立在一旁,站得腿痠,左腿換右腿,右腿換左腿。

    “那裏不是有一張椅子嗎?”公孫鏡提醒。

    公孫薇一屁股挪過去,心想:….你老人家有說過讓我坐嗎?

    公孫鏡:“我沒說過不讓你坐。”

    公孫薇:o

    公孫鏡又捧起書,語氣平緩道:“這段時間都哪兒鬼混去了,說說看。”

    “瞧您老人家說的,寧澄不都告訴你了嗎?”公孫薇頭伏在桌子上,手指擺弄着筆架。

    公孫鏡驀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公孫薇唬得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心中叫苦不迭。

    公孫鏡:“我也沒說過讓你坐。”

    “……”

    公孫薇:“爹,如果沒有爹的允許,我在外也翻不出個花兒來。”她低頭絞了絞手指,“再說了,寧澄一直都暗中向你報告消息吧?”

    公孫鏡目光越過手中的書本,瞧了她一眼:“那小子十句裏面問不出五句真話,都是在維護你。”

    公孫薇笑道:“爹,他如果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你了,你還敢讓他做我的貼身僕從嗎?”

    公孫鏡捋了捋頜下須,沒說話。

    公孫薇想了想,問道:“爹今日怎會在家?”

    公孫鏡繼續看書,緩緩道:“身體不適,再加上被你氣的,便在家休息。”

    公孫薇又想了想,道:“我懂了,爹你裝病。”

    公孫鏡這次倒不惱了,卻也不看他,只淡淡說:“病是裝不來的。”

    公孫薇咂摸了半晌,懊惱道:“爹你的職業病是越來越重了,說話就不能直接一點麼?”

    公孫鏡放下書,問她:“歹人行刺三皇子那天,你在現場。”

    公孫薇點頭:“爹,這事非同小可,你應該交給禁軍去查。”

    公孫鏡靜靜看她,眼神裏是詢問之意。

    公孫薇沉吟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這事兒很是蹊蹺,按理說皇城腳下,哪裏能那麼容易就來了一羣刺客?幕後主使應該來頭不小。而且這事針對的是三皇子…讓人首先懷疑起的對象就是….就是寧王!”

    公孫鏡:“然而你不認爲是你姑父做的?”

    公孫薇搖頭:“不大可能。首先姑父身在柰城,本就難以策劃;第二,姑父是最有可能入主東宮的人,他沒理由去針對一個對他還不構成威脅的熠王。”

    公孫鏡鼻腔裏發出一聲笑:“你倒是敢說。”

    公孫薇:“但是這事很奇怪的地方就在於,既然不是姑父,這幕後的主使又是誰?誰有那麼大能耐?”

    公孫鏡捧起書:“你既然敢說了,不妨放膽猜猜看?”

    公孫薇撓了撓頭,想了半天,道:“難道是太后?”

    公孫鏡忍俊不禁:“寧王的生母是已故皇后,而皇后是太后的——”

    公孫薇:“外侄女。所以太后是支持寧王的。”

    公孫鏡點頭:“毋容置疑。”

    公孫薇恍然大悟:“所以難道這出是熠王自導自演?”

    公孫鏡不說話,看着她半天,才說:“再大膽點猜。”

    公孫薇:…….

    公孫薇忽然眼睛一亮!又苦起臉:“爹,你想讓我死啊?是最上面那個…不可說的人?”

    公孫鏡這才完全放下書本,身子重重往後一靠,揉着眼眶說:“都是猜測……罷了。”

    公孫薇目瞪口呆,好像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只覺得脖子一涼,忍不住縮了一縮。

    畢竟從結果來看,熠王沒受致命傷,而表面種種,似乎都奔着寧王而去。

    皇家腹黑啊!公孫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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