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走過去給那些話澆水。

    她細心呵護花朵的動作,很像在對待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無心心裏想起一個問題。

    她走過去拿過老奶奶手裏的噴水壺,學着老奶奶的樣子澆灌剩下的無名花。

    “你當時生了孩子了嗎?”

    老奶奶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要是生了孩子,事情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

    “以你的聰明才智爲什麼沒有料到這種結局?爲什麼不生一個?”

    無名花重在籬笆旁邊,圈地不多無心一下子就澆完了。

    她放下噴水壺靜靜地看着老奶奶,在微風吹亂老人的鬢髮時,伸手將老人額前的白髮撩撥到耳朵後面。

    烈日當下,雖說竹子高能夠遮住陽光,但是空氣中還是流動炙熱的氣流,隱隱約約帶着些熱氣,讓人感覺到不是很熱卻又很煩躁。

    無心等得不耐煩,輕輕地埋怨一聲,轉身要回屋內被老奶奶叫住,她冷冷說,“既然您不想說就不勉強,我無心從來都不是強迫人的人。”

    “丫頭莫生氣,有些事情,我就算要說也得讓我好好回憶回憶,時間太久了,又沒有人時常提起,老婦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老奶奶的嘴角一直掛着微笑,看無心扭頭看向別處,嘆氣一聲,“你這個脾氣啊,也不知道最後是誰受得了。”

    無心不懂她的意思,聽到她提起自己的脾氣不好,喃語一句。

    “我一輩子不嫁了不行啊?反正像你這樣不嫁一樣,這麼自由自在,多好啊。”

    老奶奶聽這話不高興了,滿是皺紋的臉擰在一起瞪着無心,她這幅樣子有些滑稽。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嚴肅點,但無心看她的臉就憋不住笑。

    噗呲地笑出聲,老奶奶更加生氣了。

    老奶奶責備地打了她一下,“整天沒點正經,還指望你守護老二這幾個孩子,難咯。”

    “我什麼時候答應守護席總的孩子,老奶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種事留給席總自己去做就行,我還是回去做我的殺手。”

    無心無心,若是真如此又哪會把席臨墨帶到這裏來?她這是口是心非。

    老奶奶沒有戳穿她,看了眼竹屋輕聲說,“臨墨這孩子命苦,你對他態度好點,別讓他像席家大少爺那樣的思想。”

    無心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席臨墨的問題,說再多都是無用這孩子經歷這麼多事,心裏如果沒有點變化那纔不正常,只是這種情況只能他父母解決。

    缺什麼就補什麼,萬變不離其中。

    “一會兒藥材找回來,我去煎藥,今晚你不能在這裏住你得自己想辦法。”

    老奶奶這話很突然,無心愣了下點頭。

    不知道老奶奶爲什麼不讓在這裏住,不過無心還是尊重老人的想法,再者她也要回去看下池染,那邊席伊伊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搞定。

    池小七回來,無心交待她要守住席臨墨便離開竹林,剛離開竹林不遠一輛黑色的小車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身爲殺手思維本身就比常人敏銳,更何況無心原本就在調查席家的事情,對席家每個人的資料不說了如指掌也能清楚一二。

    黑色小車從前面開過來的時候,無心就已經知道是席家的車,再看清開車的人時,無心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孤獨。

    她撥通電話吩咐說,“竹林這邊安排了嗎?”

    “心姐放心,人員昨天半夜已經安排到位,實話說兄弟們還是喜歡這種刀尖上的日子,個個都爭着參加。”

    對方說完那邊傳來幾個吵雜聲,似乎在抱怨沒有安排他們,剛好印證對方剛纔說的話。

    無心抿嘴笑,叮囑說,“轉型是必然的,跟他們說我們不僅要做世界級別的殺手也要做世界級別的物流公司。”

    對方當即把這話傳達下去,那邊瞬間傳來起鬨聲,說什麼的都有,無心搖搖頭又叮囑幾句後結束通話。

    七姐不在,七木組織不能羣龍無首,無心只能暫時挑起這個擔子,儘量完成七姐打造無敵物流公司的願景。

    爆炸案件沒有任何線索,龍少又毛遂自薦調查盤山路案件,因他年長底下弟兄都不跟他爭,龍少順利拿下了盤山路的調查權利。

    既要調查第一肯定是找犯罪嫌疑人,龍少從家裏出來立即前往警察局審問席御宸。

    兩人都是熟人,見面少了客套寒暄,加上在這樣的情境也沒那個心情噓寒問暖。

    龍少坐下直接開門見山問席御宸那天晚上在哪裏。

    原本問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不妥,但龍少的語氣實在欠揍,席御宸雙眸寒光一閃把桌上的檔案本推到他面前,翹着二郎腿靜靜地看着他。

    審訊室不大,除了他們面前這張桌子之外就剩一個過道,牆邊都放着機器,此時正在滋滋地工作。

    龍少打開檔案本裝模作樣看了幾眼合上說,“那天晚上你在你哪裏?”

    “龍少不識字嗎?檔案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問我。”席御宸不羈地扯了扯嘴角,看到龍少慍怒又笑說,“我怎麼忘了,龍少可是留學回來的海歸,怎麼可能不識字呢。”

    “席御宸,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案件現在歸我管,換句話說……”龍少看了眼身邊的兩個幹警,吩咐說,“你們在外面等着,我跟席總有話說。”

    兩個幹警互相看了眼,一起走出審訊室。

    審訊室剩下他們倆,龍少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動席御宸面前,他揪着席御宸的衣領咬牙警告,“席御宸,我要讓你死,你活不過三更。”

    面對龍少的威脅席御宸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這樣的挫敗燃燒了龍少心裏的怒火,他猛地推開席御宸,力氣過大將人推倒到地上。

    席御宸連同椅子一起往後倒下,砰一聲他的頭撞到了地板上瞬間頭暈目眩。

    龍少絲毫沒有在意,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因爲帶了手銬沒辦法自己站起來的席御宸,眼中的怒火漸漸變成囂張和嘚瑟。

    他走過去踢了席御宸一腳,冷笑,“沒想到啊,曾經高高在上的席總,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什麼不做竟然做殺人犯……”

    “任何沒有證據證明我有罪之前,任何人對我的定義就會付法律責任,龍少不相信大可試一試。”

    席御宸絲毫不畏懼他,龍少想要動他還得看很多人的臉色,其他不說龍家家主肯定不會讓龍少胡亂定義他的罪名。

    對方臉上的得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龍少不相信?”

    席御宸看他嘴角扯動輕笑出聲,“龍少可以一試,死了只能說是我的命,要是活着恐怕會打臉龍少。”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對罵,都沒有留意到牆上幾臺機器的隱形攝像頭,正在拍攝審訊室的一切,尤其是兩人。

    攝像機另一邊是一間隱蔽的小房子,距離審訊室有一棟樓的距離是副局長的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裏面坐着一個八字鬍鬚的男人,但不是副局長。

    此人目不轉睛地盯着牆上的電視機,每次見到龍少比之前還要生氣的時候,嘴角夠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

    這個微笑像是嘲諷,但又好像藏着幾分寵溺。

    兩個幹警推門進來,其中一人手捧幾份檔案本,另一人拿着一杯咖啡放在在卓上。

    “這樣下去,會不會被局長髮現。”

    手捧檔案本的幹警先開口,他說話間看着席御宸,眸子深處隱忍着什麼。

    八字鬍鬚男人瞥了眼桌上的檔案本,微微搖頭,“先出去吧,告訴龍少注意場合,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兩個幹警異口同聲答應,然後爭先恐後離開房間。

    屋內,龍少聽了兩個幹警的話眉頭蹙起,非常不情願說,“把這些監控設備關了,我龍少調查什麼從來不用這些沒用的東西。”

    龍少這是惱羞成怒,對被幹擾了好事心存不滿。

    兩位幹警沒有說什麼,靜靜地站在門口不遠處看着他。

    這裏是警察局,龍少雖說是負責調查但是還是應該遵守警察局的規矩而不是任意妄爲。

    許久,龍少擺擺手起身,“這次問話就到這裏吧,席總你可要小心點不要讓我抓到你做了什麼壞事,不然……”

    警告的聲音入耳,席御宸擡頭看他一眼,裝作沒聽到一樣低頭看着腳下。他不害怕龍少調查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這種事情即便龍家家主親自過來還是一樣的結果。

    他席御宸沒有做的事情,誰都定不了罪也別想冤枉他。

    沒能從席御宸這裏佔半點便宜,走出審訊室之後龍少小聲吩咐幹警好好招待席御宸,幹警點點頭算作是答應龍少。

    軍師心裏嘆氣,龍少還是小肚雞腸了,這樣的人真的合適當龍家的一家之主嗎?合適成爲華夏的管理者嗎啊?

    軍師小聲提醒,“龍少,還是先去現場看看吧,胡許有什麼地方遺漏了也說不清什麼事,甘茨按着牆邊放下。”

    龍少呵呵冷笑,掃了那名手下一眼,責備說,“這些事我心裏都有數,你們不用多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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