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面客廳的整潔不一樣,南綰綰的主臥室很雜亂,衣服被隨意的丟在地上。
四目相對,他從她眼底看出了無所謂。
是那種,他不管對她做什麼,她都無所謂。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江逸按下心頭的怒火,啪的開了燈。
然後翻箱倒櫃,從南綰綰的衣櫃裏,翻出了長袖的衣服。
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南綰綰從牀上坐起來,盤腿坐那兒,好奇的看着他。
江逸一回頭,看到的就是南綰綰那張無辜的臉。
“去換上。”他心頭煩躁,把那件黑色蕾絲的長袖丟到南綰綰懷裏,“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南綰綰一口拒絕,“我不想去醫院。”
“你得去做個檢查。”江逸冷冷道,“我不希望你得了什麼傳染性的性病。還有,喫避孕藥了嗎?”
南綰綰沒回答。
不過從她的表情裏,江逸知道了答案。
他更煩躁了,搞不懂自己跑到這裏來做什麼,狠狠的蹙了蹙眉心,他轉過身,“把衣服換了。”
江逸正要出門,南綰綰的聲音幽幽的傳過來。
“你不是說過我以後很難要孩子了嗎?”她語氣很平靜,“不喫也沒關係吧,而且那東西吃了也不好。”
“很難要孩子又不代表懷不上。”
江逸沒回頭,直接甩下一句話,開門走出去。
這個男人,脾氣越來越差了,白瞎了這張與世無爭的臉。
南綰綰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江逸丟給她的衣服。
噢,審美也好差,把她壓箱底沒穿過一次的衣服也翻出來了。
*
南綰綰換好衣服,江逸也回來了,手上拿着一盒避孕藥。
她沒吭聲,走過去從裏面挖出一粒,乾乾的嚥了下去。
江逸從廚房出來,手上端着一杯水,見她已經把藥片吞了,又再次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
“出門。”
他把水放下,對她指示。
*
車上,南綰綰開了窗,肩上搭着小羊羔絨的披肩,偏過頭去看窗外的燈紅酒綠。
避孕藥剛喫下去,她有點副作用,噁心難受。
喉嚨乾乾的,泛着苦味。
江逸遞了一瓶放在車裏的檸檬水給她,“漱口。”
南綰綰有些疲憊的接過來,低着頭喝了幾口,把那股勁兒壓下去了,纔有點懨懨的道:“其實我覺得我不用去醫院……”
江逸開了車,直接沒搭理她。
南綰綰索性也不說話了,將頭靠在車門上,蜷縮在坐椅上,閉着眼,昏昏沉沉的隨他去了。
晚上,急診室的人不多,江逸去掛號,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着,拿着手機給魚小桐聊天。
過了一會兒,江逸回來了,把她領到一個婦科醫生那兒,抽血化驗做檢查。
化驗結果要等一會兒出來,江逸在外面坐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時間,起身去找南綰綰,就看到她一個人靠在寂靜無聲的走廊裏,手裏夾着一根菸。
長廊寂靜,燈光晦暗,南綰綰雪白的臉沒什麼表情,視線落在遠處的虛空裏,有淡淡的煙味在她身上散開。
像是一株快要凋零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