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掐住唐蝶纖細的脖頸,將人壓倒在了地上,紅着眼罵道:“我要殺了你,你見死不救,你害死我女兒了!賤-人,你這個賤——人——”
唐蝶只覺得窒息感傳來,而下一秒,死死地壓在她身上掐她脖子的女人就被一把扯了出去,她被人從地上扶起,捂着脖子咳嗽了幾聲,擡起頭,就見到剛纔護着她的人是燕澤硯。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燕澤硯站在唐蝶面前,身上寒氣溢出,他視線落在唐蝶蒼白的面孔和脖頸血紅的掐痕上,聲音冷厲,“敢再我面前動她一下,我要你們司家好看!”
燕家如今的繼承人一句話很有分量,令陷入瘋狂的司太太也大腦冷靜下來。
司父趕忙上前一步,“澤硯,有話好好說,你阿姨是氣瘋了,你別跟她計較!”
燕澤硯推開司父,低頭查看唐蝶的脖頸:“你喉嚨有沒有受傷?”
迎着燕澤硯關切的眼神,唐蝶有一瞬間的恍惚,他難道真的一下都沒有懷疑過她嗎……
就這樣站在了她這邊?
說實話,就連她看到監控,都覺得有口難辯。
畢竟,她是真的在巷子口停頓了幾秒鐘,甚至聽到了裏面女人的哭喊聲……
唐蝶咳嗽着,搖了搖頭,然後對燕澤硯道:“那天雖然我沒有看到裏面的女人是誰,但是我用短信報警了……警察那邊應該有記錄,我手機裏還有警方的回執。”
她遞過手機,把那天警察給她的短信展示出來。
隨後,警方那邊也調出了唐蝶的短信。
準確的說,唐蝶在買完咖啡回到車裏以後,就用手機發了短信報警。
但是當警方接到消息派人過來的時候,流氓團伙已經轉移。
“……我是真的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司小姐。”唐蝶低聲道,“在這個城市,每天晚上都會發生這種事……燕先生那天忙着找人,我也不敢用這種小事打擾他,我沒想到裏面的人竟然會是我們就要找的人。”
只有在拉斯維加斯生活的人,纔會知道這座城市光明之下,到底藏着多少黑暗。
偏僻的巷子裏,是任何人也不敢踏足的領地,多少行人行跡匆匆,路過那個有女人哭叫聲傳出來的小巷,習以爲常,充耳不聞。
而她也早已經學會了明哲保身,卻也不忍心看着那個無辜的女人受辱,偷偷地報了警。
司太太被自己的丈夫攙扶着,眼睛已經充血,不斷有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滴落。
她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多歲,此刻披頭散髮,狼狽而不堪。
沒有了一點貴婦人的矜持。
面對唐蝶的解釋,她不依不饒:“你又如何證明,那天你根本沒看到以雲?你別假惺惺了,等人被強-奸了再報警,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
“啪!”
司父擡起手,在司太太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語氣有些嚴厲:“夠了!”
他是一個戴着邊框眼鏡十分內斂的男人,頭髮花白,看起來儒雅和氣。
此刻面對咄咄逼人不肯下臺階的妻子,不得不出聲阻攔。
即使他們心裏還有疑慮,但是在燕澤硯面前,卻不能再說下去了。
司太太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然後哭着跑了出去。
司父嘆了一口氣,對燕澤硯道:“澤硯……哎,我去看看你阿姨。”
燕澤硯冷着臉,微微頷首,等兩個人離開了,才低下頭,看着安靜站在他身邊垂着眼的唐蝶。
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她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大的情緒反應,纖細白嫩的脖頸,那一圈紅痕已經發青,看起來十分駭人。
司太太看起來嬌弱,但是一瞬間爆發的手勁卻十分強悍,差點沒把唐蝶的脖子掐斷。
燕澤硯冷着臉,伸手牽着唐蝶,帶她出了警察局。
車裏,沒開空調,但是北方呼呼的。
唐蝶坐在燕澤硯旁邊,感受着他身上不斷溢出的涼意,揉了揉脖頸,無奈的想,她都沒生氣,他在生什麼氣?
“咳咳咳……”她咳嗽了幾聲,就見男人目光關切的落了下來。
燕澤硯伸出手,指尖撫上她的脖頸,眼睛微微變得幽暗。
在他面前動手傷他的人,看來,他最近是太好說話了……
唐蝶順手抓住燕澤硯的手。
她仰起頭,看着燕澤硯:“你剛纔看了監控,有沒有懷疑我啊?”
燕澤硯垂眼看着被唐蝶抓住的手指,好像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主動親近他。
他淡淡道:“我爲什麼要懷疑你?”
“任何人在那種時候看到那個視頻,都會懷疑一下吧?”
“你不救她對你有什麼好處?”燕澤硯語氣很平淡,“我們兩個人之間,並不是那種……”
他語氣頓了頓,似乎是在挑一個好一點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包養關係。
唐蝶的心思,突然淡了一些。
是啊,別人不知道,但是燕澤硯知道,他們之間只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
她又不是燕澤硯的女朋友,她又何必要嫉妒司以雲的存在呢?
司以雲出事,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
“……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燕澤硯緩緩道。
唐蝶擡起頭看向他。
“你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燕澤硯道。
唐蝶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好笑。
“你怎麼知道?”
“你以前是護士。”燕澤硯語氣很溫和,伸出手,碰了碰她受傷的頸側,“救死扶傷,你們不是宣過誓嗎?”
“……可是我僅僅只是報了警。”
燕澤硯嗤笑了一聲,伸出手把她摟住。
“如果那個時候,你衝進去救人,我才覺得你腦子有包。”他摸了摸她的頭髮,“救人之前,先保護好自己,你做得很好。這件事與你無關,是司以雲運氣不好罷了。”
有些話很殘忍,但是司以雲確實,是差了一點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