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讓最多最健康的人活下來,且能可持續地孕育較多的人,這就是領導者的王道。”
“殺三嶽是不是必要的,我不敢肯定,但震懾是必要的。”
“不震懾住,餓得難受的百姓只會瘋了一般搶奪食物,這是動物本性,生存的本性。”
“五馬分屍是一個有用的選擇,這是我所理解的。”
“至於是不是必要,你可以自己研究。”
“在保證工期無礙下,能否溫柔點人性點對待三嶽這樣的人,便是你與阿無的不同了。”
笙歌看向“何家”。
“何家”低頭,“何家賜教了。大人英明。”
難得碰上一個能說的人,笙歌多說了兩句,“你覺得難受,是因爲你聽多了天地有常理,人有鳥獸情的教育。讓你捨棄他們你很難受。”
“生活中,你處於下士地位,經常要聽師傅、主人的話,處於弱勢一方,看事情自然會下意識代入弱勢羣體的角色。”
“你代入付合百姓,自然覺得三河能捨身爲你們搶糧食的人是英雄,王爺不仁道。”
“習慣了朝廷布糧都是直接給予,便默認這是你們該得的。”
“聽多了王權貴族欺壓百姓的故事,便囫圇吞棗地概括所有人都是這樣。”
“帶着偏見、自我矇蔽的心理暗示與貪婪,人自然會覺得什麼都理所應當。最好別人都當佛祖,割肉餵你們。”
“人須自救。若要救人,也給教會他們生存的本事。”
笙歌嘩啦啦通篇大論。
難以想象,她這樣的草居然也有這麼深博的見識。
何家低頭,知道自己下意識看低了靈草,看偏了王爺的人,恭恭敬敬低頭叩拜,“弟子受教。”
“咦?”笙歌驚訝,她只是在說所有妖都知道的天道而已,她說什麼了?“起來起來,當不起當不起,我哪能當人師傅啊。我就一根草。”
“大人無須謙虛,您所言盡是真理,我等都很受用。”管家亦恭恭敬敬拜了一拜。
“哇。是嗎?”笙歌撓撓頭,她發現這樣的英雄場面她適應不來啊。她就一根草,說幾句話就是英雄了?
罪過啊。
愧疚啊。
英雄就該是阿無武劍般的樣子。
“那個,那個,你們先起,我先回了。啊,走了啊。”笙歌飛快跑去找阿無。
她需要當個傻子冷靜冷靜,讓自己高揚的心跌回去。
阿無在昨天的碧桂園裏書寫。見笙歌焉着葉子趴在墨條上。知道他看過去,又揚起葉片擺啊擺。
阿無將手伸過去,笙歌沿着手臂跑到肩上。
“阿無,你那管家怎麼處理?”笙歌問。管家的問題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何家出現的問題他也有。
一個“英雄”被殘殺,是他們不能接受的。
“他自會請命離開。”阿無說,直接轉移話題,“我習得一寶珠,今日送於你吧。”阿無拿過桌案上放着的錦盒,打開,裏面是一顆黑住。
笙歌的眼睛瞬間寫滿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