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驕陽似火的午後是怎麼回事?
自己不應該是在國際商場吹着冷空氣嗎?
輕晨仔細看去,越看違和感越大。
這是她家鄉!她家鄉的主幹道上!連接新城與老城的建設路。
可……自己應該在繁華大都市,一邊逛街吹空調一邊憂愁自己的工作啊。
根本不是在這裏!
夢嗎?
輕晨拍拍自己的臉,好像沒有痛覺的樣子。
再顧四周,只有黃色的陽光渲染着一切,偶爾有黑色的陰影。
像極了一副畫。
但輕晨感覺不到畫的靜雅,她只覺得非常熱。烈日的暴曬令她難忍不適。
詭異的是,街上沒有一個人。
空置的車道,暴曬的陽光,暴屍一般的車子。
輕晨邊走邊看,不經意腳磕路邊緣石,摔了一腳。
從人行道上摔倒了白色的水泥路上。
手蹭出了一層皮,瞬間感覺火辣辣的疼。手肘貼在路面,水泥路被暴曬的溫度慢慢傳導給她。
很真實的感觸。
不是夢。
輕晨幾乎沒有時間去細想,跑着想找到人。
荒無人煙的環境令她不安。
走啊走,路上盡是被扔棄暴曬的車輛。
空曠的馬路上只有她一個移動的東西。
走到快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猛然發現前面十字路口有個人。
“嘿!”輕晨大喊,笑着揮舞着手跑過去。
那人轉身。
走近了。輕晨立馬認出這是自己初中的同桌鄧宇輝。
有八九年沒見過吧。
輕晨很是驚訝,“同桌?”
“哈嘍。”鄧宇輝笑起來,朝氣的臉上笑起來很溫暖,帶着一股淡淡地紳士氣概。
不過輕晨可是知道這貨的底細。
“你怎麼在這裏?”輕晨懶得寒暄,直入主題。
看到對方的笑容便沒有了生疏感,全身都輕鬆了。
周圍怪異的街道也不足爲懼了。
輕晨開始思考,冷靜地思索着。
“不知道,一打開門風景就變了。”鄧宇輝也嚴肅起來,看着四周的街道。
這裏是連接新城與舊城的建設路。
西面是酒吧網吧一條街的“長城”。
輕晨是從二中這條街道走過來。
他則是從“長城”這裏走過來。
“說細點。”輕晨要求。
鄧宇輝看着她,很坦白地說,“我本來在華盛頓。就上個廁所,打開廁所門後就變成了這裏。”
“華盛頓?”那不美國嗎?隔了一個太平洋。
“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輕晨接着問。
鄧宇輝的眼睛焦灼了一秒,搖頭,“沒有。如往常一樣,坐在工作室裏看股市,出去接杯咖啡,上個廁所。沒什麼不一樣的。”
“你說你打開廁所門,原本的辦公室就變成了這裏?”
“對。我所在的廁所就變成了長城魔戒(網吧)的廁所。再進去,出來,還是這裏。”鄧宇輝淡淡地說。
“那就怪了。”輕晨陷入思考,低語着,“我在成都。本來是在IFS裏逛的,”打開自己後背的包,還是那個包,沒變。裏面的水瓶、手機、充電寶、數據線都在。
打開手機登入不進去,只有緊急呼叫。撥了“110”,不在服務區。
“奇怪了。我是走着走着就到了這裏。”輕晨低語,擡起頭,視線虛無,“怎麼會走到這裏?”
輕晨轉着圈看後面的老城。
恆久不變的街道樹,旁邊的楊柳還是那個綠,房子還是帶着破敗的韻,這條路還是筆直筆直到看不到盡頭。
怎麼會回到這裏?
他們的家鄉?
輕晨偏頭,看到了鄧宇輝——同桌。
她的眼睛由發散到凝聚。
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輕晨凝眉聚目仔細去看。
地平線還是在樓房之下。
陌生的小道延伸到從未踏入的領域。
沒有人。
沒有異樣。
鄧宇輝安靜地看着她,不出聲,不打擾。
輕晨放開手,對他說,“如果不是我們原來所在的位置有什麼異樣,那就是我們本身有着某些共同點,或者——”輕晨加重語氣,“我們有着某種聯繫。可能是我陷入了這裏,連帶着你一塊進入。也可能,”輕晨看着遠方看不見的地平線,“我們與這個空間有着某種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