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亮了又黑,黑了又亮。反反覆覆。
而這塊大陸很奇怪。
少有動物、喫食,只有湖水、野草、枯樹、山石,還有一些未知的草。偶爾遇見一條蛇都值得驚歎很久。
猶如看到老鄉一樣喜悅——老鄉啊。
而她們也不需要喫食,沒有排泄,身體也沒有變化。
除此之外,這裏也沒有四季之分。
日日夜夜都是一個白天。
彷彿處在一個靜止的空間裏,完全不知時間的流逝。
暫時沒有笙歌的威脅,輕晨陷入了容易發呆的模式。
雖然什麼都不需要,但在夜晚的時候,兩人還是保持着人類習慣,點火照明、預防突發狀況。
這裏畢竟還是有蛇的。而且都是毒蛇。
某天晚上。
輕晨坐在石洞口發呆,旁邊是燃燒的篝火。
“同桌。”
輕晨回頭,見鄧宇輝滿面笑容,身上穿着從湖裏撈上來的休閒裝。
很帥。
很奇怪。
鄧宇輝從後面抱住她,親暱地臉貼臉,吻着耳朵。
輕晨別開臉,將人推開,看着外面的黑暗問,“你想永遠在這裏嗎?”
“反正我們暫時回不去了。”鄧宇輝笑說。他很自信他的魅力,將腦袋擱在輕晨肩上,笑說,“你不是喜歡我嗎?”
“找到我日記本了?”她都把日記本扔回湖裏了。“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要喜歡,也只有初中時候才喜歡。”
“是嗎?”
他笑得時候便是他主控的時候,一笑,空氣中都是曖昧。
男女之間,荷爾蒙會相互影響。
“最大的可能是飛速老去,死去。沒有一點痕跡。”輕晨說。
“我可以不射進去。”鄧宇輝說。
輕晨搖頭,目光蒼涼無神,沉聲說,“不是這樣的。你想活着出去,就不能對這個世界的人或事物有所留戀。尤其是我。”輕晨看着鄧宇輝的眼睛。
她眼裏的世界充滿着哀傷。
鄧宇輝瞬時懂了,拍拍輕晨的頭,“好。”
輕晨回過頭,與鄧宇輝聊天緩解氣氛,“其實我這樣的人沒什麼好留戀的。”
“若是在外面的世界,我和你永遠沒可能。”
不過你真的很厲害。
輕晨笑了。
臨到戰鬥的時候,輕晨發現自己這個同桌的能力不能小覷。
根據地形設計路線、佈置陷阱,甚至今天是否會遇見連睿知都預測得到。
運籌帷幄。
雖然猜想到從小接受管理、運營培養的人還是有作用,但之前還是下意識認爲在公司這樣的機構更有用。現在荒野、光是數據都不夠,施展空間很小。但其實這個人,也如他所說,盡他所能保她性命。
鄧宇輝笑着搖頭,隨意靠在石壁上,“你是很普通,將你扔進人羣中完全找不到你。”
“但與你接觸後,再去找你,即使將你扔入人海,我一眼能找到。”
“因爲你發着光,淡淡地,溫煦的光。”
“你不耀眼。”
“但你未來必然奪目。”
“現在,你的自我打磨已經將你與人羣區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