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能剋制慾望入村。
但是剋制是沒用的。
笙歌自己也受不了獠牙生癢,見到豬圈裏幾隻小豬窩在母豬身上吸奶,扭頭撲過去。
兩隻殭屍如小豬吸奶般吸血。很快,母豬便成死屍。
醜娃子眼又紅了,盯上了旁邊的牛。
笙歌怕出事,扛起醜娃子跑回山裏暴打。
這件事還是在村裏引起鬨動。
那幾只小豬咬傷了不少牲畜,而被咬的牲畜也引起暴動。
喫過母豬肉的人也變得瘋狂,見人就咬。
村裏認爲得了狂犬病,將那些牲畜與被咬的人全部燒死了。
笙歌在山裏聽到山附近做農活的村民講述,心裏記住了:咬的任何東西都要燒死。
她也不再帶醜娃子出去見世面,依舊呆在墓穴裏睡棺材。
墓穴是家,棺材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兩隻殭屍依偎在一起,渡過了許多歲月。
睡醒磨牙,無聊了扔刀下去玩水,玩了一會兒回去睡覺。
偶爾,會給在他們墓上亂撒尿的山戶、孩童一點教訓,現身驚嚇一番,或者跑到對方家裏吹陰氣讓人生病。
他們默默地守着自己的家,也默默地護着山中生物。
在山林經歷大火,召喚陰雨下雨。
在山下村民遭遇土匪、敵軍襲擊時,下山殺人。
直到,一千年後的現代,他們的山被劃作自然保護區。
墓穴所在的山是核心區,不在遊覽區。
但山後的瀑布是保護區的一個亮點,對山處開發了一條線路觀看。
天天被人盯着屁股觀看,不能去玩水,也不能在瀑布後磨牙,生活完全被打亂。
兩人商議着還是出去住。
左右,他們都已成年。
一千年的孩童期換來了現在的強大。
身體早已正常人類一般無二,不懼陽光,也不懼天地道法。
笙歌也想起來自己的所有,天天對系統陰陽怪氣。只要系統開口就嗆聲。
系統已經習慣性關機下線。
兩人撿了附近村民的衣服,以山戶子女給自己辦了戶口。
藉着保護區經濟,兩人合夥辦起來民宿,很快因爲兩人出色的容貌和好脾氣賺得了第一桶金。
村裏有許多人想給二人說媒。不是被笙歌暴脾氣發作嚇走,就是被醜娃子盯走。
醜娃子給自己取了一個名,燊。好像是他生前的名字,但姓什麼他不記得了。
落戶的時候,隨了村裏的姓,叫孫燊。
笙歌叫孫笙歌。
兩人將資金當本金,很快辦旁邊辦了一家酒樓,請人打理。民宿也交給信賴的人打理,每年只管收盈利。
而後二人走出山區,帶着一筆小錢進入城裏。
孫燊對計算機感興趣,先去計算機修理店當學徒。
笙歌對房地產感興趣,二話不說將兩人所有的錢都拿去買房。
那個時候的房子首付只要兩成,甚至一成。
兩百萬可以付十套房子首付,而後全部丟出去出租,讓租戶給自己交分期。自己到手就是十套房產。
後期房地產升值,笙歌手裏的房子也不斷升值。本錢早已收回,利益還在不斷增長。
不過幾年,笙歌手中資產估值就已經上億。
這些錢笙歌也不擱着。
孫燊想要辦互聯網公司,笙歌給了一半資金。
創業初期,孫燊虧得要死,全靠笙歌給得錢咬牙撐着。撐到市場發展,政府大力推動,公司迅速起來,成長爲行業領頭的公司。
資產更是翻了上百倍。
孫燊又跑去做遊戲公司。
笙歌則拿着錢出去旅遊。孫燊整得錢每年會給她分紅,她已經不需要掙錢了。花得再多也沒收進來得多。
十年奔波打拼,兩人依舊保持着千年的習慣,還是在一處帶着。
孫燊悄悄購買金絲楠木,又重金請木匠打爲棺材,放在了別墅裏頭。
他們都不喜人多,挑了個羣山環繞又陰氣聚集的山頭建了房子。
房子表面上是三層半的小洋樓,實際上是龐大的地宮。那棺材就在地宮中心。
山對頭,就是一堆一堆的墳頭。北方吹過,暗流也自北流過,正好將一方陰氣吹往此處。
回到地宮,旁邊是一方龐大的空地,空地上撲着金閃閃的磁磚,中間只放置着一口大號單人棺材。
兩邊是兩個人的衣帽間。
南方是水瀑布,打開開關用仿照太陽發出日光,模擬了墓穴後方的精緻。此處就是兩屍磨牙的時候。
北方則是洗漱間,其實就是一方水池,聯通地下暗河。水中有大量鬼氣、陰氣,正好模擬了那灣山澗。
“你怎麼不把牀(棺材)打大點?”笙歌一邊剔牙一邊問。
長大了,有了男女意識,笙歌便不好意思掐着燊的臉給自己磨牙。一直讓他給自己斷牙磨牙。
“就這麼點木材。國家保護植物,買這點還是偷偷買的呢。”燊說。
他的長相偏陰柔,戴個寬邊眼鏡給自己裝個“衣冠禽獸”的模樣。但是不愛笑,一下子暴露他小氣、記仇的特點。
“是嗎?”笙歌細緻給自己打磨,“那你換個木材再打一副唄。陰沉木也不錯。”
“難找。”燊直接否認,用自制的牙刷給自己刷獠牙。整完後又細緻地擠牙膏刷牙。
笙歌自打記起是誰就拿起了人類的習慣。雖然飯難喫,還是會一日三餐喫點。
“正好清明回老家睡睡。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笙歌問。
“後天下午你來接我。”燊自動下命令。
來到人世,這貨的脾氣就變了型。笙歌也懶得管。只要不喫人,她並不會收拾他。
腦海裏反倒是想起老家的滋味。
老家,自然是墓穴了。
因爲清明祭祖的習俗,兩屍有了正大光明在山裏居住的理由。每年這個時候會回墓室睡覺。
墓穴因爲人類的大量涌動,生氣變多,已經不適合殭屍生長了。
原來的陰地也漸漸成了陰氣四散的死地。
但是兩屍還是習慣回去睡上兩天。
上千年的習慣,他們也有了心理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