燊全身低氣壓,笙歌擔心這傢伙暴走。
【宿主,你趁機黑了他啊。】系統說。
笙歌忽視它的話,小心陪在身邊。就怕他一個不高興,發飆將整個民宿的人咬了。
因爲突發狀況,民宿被專家和其他工作人員包滿了。
隔壁就是一羣討論自家“臥室”(墓室)的狗腿子。
房間雖隔音,奈何殭屍耳力不凡,全都聽清了。
燊全程面無表情。
笙歌讓他躺在牀上,跪坐着抱着他的頭按摩。
燊睜着眼睛不言不語。
房間裏寂靜地可怕。
良久,他轉身,抱着笙歌,將頭埋在肚子裏。
我沒家了。
只有你了。
笙歌溫柔地回抱着。
我也一樣。
晚上喫飯時,笙歌與燊夾在一堆“竊賊”間面無表情喫着蛋炒飯。
全程,笙歌牽着燊的手,燊也任由她牽着。
雖爲殭屍,感情很少。對生活了千年的地方還是有歸屬感。
笙歌商量着再回山裏好好看看,沒準山林開發,再回頭,回家的路都沒了。
偏有不長眼的,打聽到笙歌二人之前在山裏生活,想找他們當嚮導。
他們計劃從山下挖掘而上,挖通了墓穴。
笙歌冷着臉回絕。
沒一會兒,“竊賊們”的語氣就更不好了。話裏話外有威脅的意思。不答應,就戴好高帽子進局裏。
喝茶的鄉親們更是幫着“竊賊”說話。
笙歌依舊不說話。
她知道,發掘到大墓,隨便吹一吹,這個旅遊區就更加火爆。
這都是錢,流水般的錢。
那一刻,笙歌深刻意識到:自己不是人,是殭屍。與對面的人完全不一樣。
殭屍住在墓穴裏。那是生前給自己死後的家,私有財產。
但是他們“死”了。就是公有財產了。
有那一瞬間,笙歌真想點煤氣把自家的民宿炸了。
不要了,這個地方徹底不要了。
【黑化值50.】
燊回握住笙歌的手。
笙歌偏頭,看向他。而後迅速起身,拉着人開車離開。
飈車許久,腦子裏那一點火熄,笙歌也冷靜下來,停車。認真對身邊的燊說,“對不起。”
回想之前一直要求他不吸人血,“我不知道對不對,但感覺挺對不起你的。”
“那我可以吸人血嗎?”
“不可以!”笙歌立馬呵斥。見燊不語,口氣又軟了下來,“反正現在這樣也不錯,沒必要去吸人血。”
“至於那裏,”笙歌商量着,“我想把民宿關了。”
民宿是他們共同資產。
“好。”燊說。
笙歌開回別墅,忽然聞到兩道討厭的氣息。
兩屍下車,同時進入作戰狀態。
“兩位陰差,來都來了,躲什麼啊?”笙歌冷笑。
接連的打壓,她要不知道被針對了才真是見鬼了。
兩道暗影出現,鏈條裏還索着阿梓,隨時要魂飛魄散的模樣。
更搞笑的是,另一隻手居然還摸了笙歌的黑刀。
“二位,我倆來收魂,只是公事,你們不會不給面子吧?”陰差說。
“面子?”笙歌的怒火瞬間被點着。伸手,黑刀掙脫鬼手飛到她手中。“我剛收了你們一個鬼王的分身,現在你們想我的人,還讓我給面子?”
燊站在一邊,完全將主場讓給她。但也盯着鬼差,配合着。
陰差怒了,“你們想與地府做對?”
“錯了。就你們,地府還不足以與我作對。讓一個回去,是告知下面的鬼王,他,我殺定了!”而後不再多言,動手。
不出一分鐘,笙歌看着吸收魂魄的黑刀,不管旁邊顫顫發抖的鬼差。
笙歌撿起鬼差的鐵鏈與刺刀,指甲摳花了上面的官印,對阿梓說,“你看看合不合手?”
阿梓詫異一會兒,鎮定地試了試手。
將武器都繳了,笙歌又砍了鬼差的雙臂,“好了,你可以跑了。”
站起身。
鬼差不可怕,但鬼差代表的陰間勢力不好對付。
直視燊,與他打個招呼,“我要鬧事了。”
燊更直接,“打不過找我。”
笙歌笑笑。抓着黑刀去了趟城隍廟,將城隍像一斬爲二。
每人會在乎一個被人遺忘的小小城隍。
既然得罪了,笙歌不介意得罪徹底。
又給副局打電話,說市裏有個傳銷組織,裝神弄鬼,騙財害人,讓他找。
沒想到副局想了半刻,說了一個地址,說這個地方像。
笙歌笑。趁着夜色去了那個地址。
如果說,笙歌的小別墅是城郊南坐南朝北,那麼這個地方就是城郊鎮東面西。
而且這裏是山區別墅羣。
這個小區都是笛家的。
笙歌高調闖入笛家,“叫你們老祖過來。”
“放肆!”有人呵斥。
轉眼,笙歌殺了他。
哪個看不順眼殺哪個。
左右這裏沒一個能打的。還說是玄門世家呢。
很快,有人叫了老祖。
笙歌看過去,清秀正氣的模樣。
“呵呵。你這模樣,不知道還以爲是仙家呢,而不是我同類呢。”笙歌諷刺。
那屍臨高俯視着她,“一個千年小殭屍,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加上我呢?”燊自後方踏入。
“勉強一試。”殭屍王說。
笙歌沒有回頭。但來自枕邊人的熟悉氣息就在領域內,還是令人安心。
“他是什麼資歷?”笙歌靠過去,問。
太狂了。
燊淡淡地說,“一頭1500年的殭屍。”
“操,那還不是千年小殭屍?”笙歌小聲逼逼,憑啥逼逼自己是小殭屍。
雖然,她確實感受到對方給自己帶來的壓迫。如果沒有黑刀,她絕對要低頭躬身服軟。
“他生前是大玄家,一手八卦將萬千軍隊絞殺在小村裏。”燊說。
莫名的,笙歌第一反應不是驚恐,而是可笑。也笑出聲,“那他不是窩囊死?生前殺污穢,死後成自己該殺的污穢。”
之前還只是猜測,現在被證實。又是死對頭,笙歌就是想笑話死對方。
“哼。”殭屍王出聲打斷兩屍的逼逼。
下面的人立馬行動。
“啊哦。擺陣了。”笙歌看着,不一會兒,場景變了,成了遮天蔽日的黑色森林。
徒子徒孫不可怕,可怕的是徒子徒孫是擺陣的棋子。
大針一擺,想破陣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