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介紹一下自己吧。多大啊，喜歡什麼，擅長什麼，讓大家認識你。”
笙歌站着講臺看着大家。有很多剛剛已經眼熟了，這會兒也不覺着怯。
扭頭摸了粉筆寫自己的名字，大大三個簡筆畫“楊笙歌”——這是楊勇交他的。
還有爸爸叫什麼名字，電話號碼多少啊，門牌地址多少啊，都背了下來，說是不知道回家找警察叔叔要會寫。
得了四塊錢。
“我會爬樹，摸魚，抓蝦，野雞也會抓。”笙歌很得意。這些是她的生存之本。
“你還會玩魔方！”有男生喊。
笙歌楊揚手裏的魔方“對，我還會玩這個。”
“那你喜歡什麼呀？”老師引導。
笙歌站在原地想了想，腦瓜子轉了一圈，最後定在了楊勇給的錢上，“錢。我喜歡錢。”
“那笙歌是想做商人啊。”
笙歌想了想，點頭。
介紹完，老師安排座位。應家長的要求，將笙歌放在甄森旁邊。
笙歌坐下，盯着他，“你不說話，怎麼跟人說話？”
愣了愣，反應過來不對。
怎麼說來着？
說……笙歌糾結。她的語言庫很扁平。
男孩將桌上的紙和筆摸過來。
“啊～”
低頭玩魔方。
好奇得到滿足，立即不理人。
男孩在紙上畫人，笙歌眼睛盯過去。
像！很像！
笙歌眼睛亮起。
她見過老頭寫字寫的好，像畫一樣，也知道有人用葉子能吹出曲兒，但沒見過有人畫像畫的那麼像。
像照片一樣。
比如，那個老太婆的遺照（遺照是老人生前提前自己去照的）。
她沒見過這個技能。
男孩畫完，看着她。
笙歌扭頭繼續低着頭玩。
剛低頭，男孩將本子戳她。
他摸出另一個本子翻給笙歌看。
第一頁是個男孩畫像，寫着名字“甄森”。
第二頁畫着三個人，是甄氏夫婦，寫着，“喜歡爸爸媽媽”
第三頁是一個熊，下面寫着，“喜歡熊。”
第四頁是球。
小提琴。
擅長畫畫。
會折星星。
……
最後一句，“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笙歌看着本子，又看着他。
男孩笑得很標準，一雙眼睛像小狗。
她見過村裏的啞巴，村裏的孩子都給他扔石頭，喊“啞巴啞巴”。
沒人和他玩。
他與他娘一塊住，娶的媳婦跟人跑了。
在笙歌的印象裏：啞巴=底層。
笙歌扭頭，繼續低頭玩自己的。
甄森沒了笑。
下課，一夥人找笙歌玩，女生拉她玩橡皮筋，男生拉她爬樹。
甄森還是一個人。
下午放學。
笙歌收了一堆糖果，巧克力，繪本與卡片，背起重重的戰果，往校門口走了。
楊勇與甄媽媽等在外面。
老師向楊勇表揚了笙歌，開朗活潑，很受歡迎。
楊勇高興，抱起笙歌，親了一口。
被笙歌直接了當地甩了一巴掌。
老師尬在原地。
楊勇朗笑，沒當回事。
老師微笑：“你們感情真好。”
回去。
笙歌摸出紙筆塗塗畫畫。
甄森拜託爸爸買了魔方，教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