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心飄。
相處,心怡。
相愛,心飛。
相守,心安。
待三天過去,木森又掩面遮榮離開皇宮回去。
第二天,都水軍都督進城門。
全城百姓夾道歡迎。
整個都城沸然。
笙歌站在宮城上看着鮮衣怒馬的人。
木森仰頭,與他對視。
笑。
艱苦六年,相守六年,離別六年,終於正式歸來了。
都督回來,如預料中的一樣。
半個月裏,全都圍着木森轉。
宮宴,封賞,建府……臣子販夫討論的都是威武水軍都督蔣木森。
即使在宴會上,避人耳目見上一面都難。
鬧鬧哄哄半個月,逐漸消停。
笙歌召他入宮:“木森。”
“陛下,怎麼了?”雖隔六年,木森對他的陛下依舊熟悉。
這個節奏,有事。
“朕該有個皇后了,你來幫朕挑選。”笙歌正色道。
木森愣住了,扯了扯臉,笑道,“這是陛下的私事,豈容臣干預?”
笙歌上前,牽着手,將人拉到架子前。
上面已經掛了許多淑女圖。
“你來看看,朕的皇后該是哪位?”笙歌問。
木森掛着笑。
笙歌盯着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不催促,也未責怪。
“陛下,爲何要臣幫忙?陛下的皇后,陛下選就好。”木森再次說。
笙歌笑,目光柔和,“木森,朕並非好色之徒。”
“這些年,朕鮮少碰過誰。”
“除了每月按例去坐坐,鎮壓後宮,安撫前朝。”
“朕可以不理男女之事,但不能沒有子嗣。”
“朕將皇后一事交給你,就是告訴你:我不在乎皇后是誰。”
“無論是誰,我都會給她一個皇后的尊榮與富貴,也會讓她誕下朕的嫡長子。”
正紅的木漆裝飾着整個大殿內部,也彷彿印染了殿中人。
木森斂目,“陛下這麼多年不娶,是等着臣給你挑?”
笙歌上前,“朕擔心……”
木森沒再說什麼,緩緩而笑,“陛下不必擔心。無論如何,臣都不會拿陛下的江山社稷做賭注。”
“我知。可——”
“臣挑。”木森打斷道。
笙歌擔憂,“不急。你可以——”
木森拐身,避過他的身體接觸,指着近前的一副畫道,“就她吧。”
笙歌看過去,畫中正是兵部尚書的嫡幼女。
“臣還有事,容臣告退。”木森急匆匆走了。
笙歌看着畫,目光移動到疾步而走的背影上。
待人離去,仔細打量畫中人信息。
兵部尚書是先皇的人。
爲人嘛,是個狠角色。
行事圓滑,抓不到什麼把柄。
先皇駕崩後,這人雖依舊與王丞相一隊爲伍,但並不高亢。
態度在先皇隊。
行動上配合着他們這一邊。
兩邊不得罪。
王丞相做了茶博士之後,這兵部尚書也一直留着。
皇后出身,原中意的不是他家。
不過,也好。
宮牆之間,木森行走其間。
無風自有沙,藏於眼中,溫潤成淚。
木森極力遏制,仰頭、抽鼻,還是止不住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