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的等待冷芷的巴掌落到他背上。
或者想象中的掐痕落在大腿上、胳膊上或者其他位置。
一如小時候冷芷逼他承認錯誤他倔強杵在地上不吱聲時。
然而冷芷坐在他身邊一動不動。
嘴角咧開的笑還乾巴巴掛在臉上、笑意滑稽的未達眼底。
貝澤蕪喉嚨哽了一下。
他從地上坐起來、紙片碎屑粘上他不菲的西裝上他也沒有管。
他想扶冷芷回房休息。
當他轉身把地上的剪刀收到抽屜時。
一個鬆鬆的擁抱忽然從背後圈住他。
女人的手臂乾癟。
寬鬆的絲質紅色睡袍鬆鬆垮垮得掛在她身上。
貝澤蕪的眼淚在這個時候、毫無防備的跌下來。
他沉默的回過身子、攙着冷芷的手臂往她的房間走。
大概是聽到他的動靜。
兩個傭人手忙腳亂跑上來。
他們看見來人是貝澤蕪、神色更加慌亂。
“大、大少爺，我們在廚房做飯來着，沒聽見、動靜。”
兩個中年女傭人互相對視一眼、說話聲音越來越低。
貝澤蕪沒理他們。
這房子的其他傭人包括管家。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跟着貝老爺子去了市中心的住宅。
這兩個女傭也是蠢、這屋子一點做飯的動靜都沒有。
在這裏給他空口扯謊。
他眸子早就暗沉得令人心悸。
“滾。”他輕聲說了一個字、倆傭人立馬哆嗦着手腳跑了。
貝澤蕪安安靜靜扶着冷芷回房休息。
他沒有回抱冷芷、那個懷抱太鬆太空也太陌生。
她如今虛扶着他的手臂處、貝澤蕪覺得從前她掐得淤痕還在。
他只是片刻的憐憫、不會原諒。
……
於蕊的房內
於蕊和貝虞先後洗完澡，
貝虞的頭髮溼漉漉的、整個人因爲澡堂的熱氣渾身發粉。
於蕊不自在的乾咳一聲。
也可能是因爲攝像頭的緣故。
總之她故意和貝虞保持着距離。
否則照貝虞那黏糊勁兒、這節目一播出熱搜能炸了。
貝虞從澡堂一出來就往於蕊牀上鑽。
於蕊原本手裏捧着手機心猿意馬的玩兒。
這會兒看貝虞這麼熟練的鑽她被窩、還往她腰上摟。
擡起膝蓋來就把貝虞往牀邊踹。
貝虞雙腿跪着趴在牀腳、粉色的脣又委屈的嘟起來。
他就那麼溼乎乎的盯着於蕊。
於蕊仰天長嘆。
小祖宗，那麼大明晃晃一個攝像頭你看不見嗎？
不過貝虞不一定認得那玩意兒。
她坐牀上無奈的瞟了眼攝像頭、其實她不確定晚上臥室的攝像頭幾點關。
這樣想着，於蕊耷拉着拖鞋走下牀。
她掐着腰、歪着腦袋眯眼端詳攝像頭的位置。
貝虞看於蕊下了牀。
委屈巴巴的也下了牀、小尾巴一樣乖乖跟在於蕊身後。
於蕊掐腰歪頭、他也掐腰歪頭。
本來打算關掉攝像的攝影師、看着這倆活寶擱那兒賣萌。
抖着肩膀笑起來。
於蕊歪頭看半天也沒看出來攝像頭開沒開。
她轉頭看身邊的貝虞。
發現他的頭髮依然半溼的耷拉在額前。
酒店裏沐浴的味道讓他身上漫着淡淡的香氣。
是和她身上一樣的味道。
不知爲何、於蕊嘴角彎起來。
她看着貝虞嘴角軟軟的嘟着、單眼皮無辜的向下垂。
又莫名其妙有些煩躁。
貝虞正黏糊糊得盯她、眯眼笑的樣子奶得犯規。
於蕊捂了一下心臟。
擡手就把手邊椅子上的針織衫罩他臉上。
“以後、不許這麼看……”
於蕊原本想說：“不許這麼看我。”
但一想到眼前還有攝像頭。
她壓低聲音又換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