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點 >1537 如沐春風
    儘管溫布爾登還沒有拉開大幕,高文就已經喜歡上了溫布爾登——

    有一種儀式感。

    從服裝準備到賽場禮儀,從賽事籌備到比賽進程,隱藏在細節裏的程序,能夠深深感受到歷史沉澱下來的份量,一舉一動都帶着底蘊的厚度。

    儘管規則和框架條條框框地束縛住了手腳,在很多時候都是令人厭煩的存在,但同時,這也傳遞出一種儀式感,不由讓高文回想起自己童年的時光,前往網球場是一種娛樂一種儀式一種令人嚮往的存在。

    就好像小學一年級開學第一天的時候一樣,整整齊齊地將自己的書籍、鉛筆盒、作業本、書包以及校服全部準備好,一遍又一遍地檢查、整理、確認,那些儀式和規矩所帶來的神聖感,充滿幸福和嚮往。

    後來,慢慢長大,神祕感慢慢消失,神聖感也就不復存在,儀式感也成爲一種枷鎖。

    但是,偶爾回味開學第一天前夜的那種期待與雀躍,亢奮激動到輾轉難眠,卻是永遠都無法複製的回憶。

    現在,溫布爾登也同樣如此。

    也許,第二次、第三次參加溫布爾登以後,高文也會開始厭煩這些儀式的框架,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現在,首次參加溫布爾登,不由重溫童年學習網球的快樂,躍躍欲試的期待感在胸口膨脹漫溢。

    這種純粹的期待感,甚至去年首次參加美網的時候都沒有感受到。

    今天是週五,距離溫布爾登正式開賽,還有整整三天倒計時,溫布爾登賽事官方將進行分區抽籤。

    儘管澳網的抽籤儀式也向全球電視以及網絡直播,但論傳統論儀式,他們終究還是比不上溫布爾登。

    即使只是抽籤儀式,溫布爾登也以一場正式晚宴的規格舉辦,所有前往抽籤現場的人員都必須身穿正裝——

    以前要求更加嚴格,男士西裝、女士晚禮服都是標配,沒有佩戴領帶不能進場;現在已經寬鬆許多,允許T恤或者牛仔褲進場,但外套必須有領子、不能穿短褲或者拖鞋,只要不太誇張就能夠進場。

    另外,抽籤儀式本身也有正式流程,不僅對負責抽籤的衛冕冠軍表示尊重,同時也吹響全新一年賽事的號角,一切的一切都展示出一種儀式感。

    一場盛宴的序幕,就在眼前緩緩拉開。

    也正是因爲如此,雖然高文今天不準備前往抽籤儀式現場,但前往練習場,也依舊有種蓄勢待發之感。

    隔着門板,就能夠感受到外面空氣的滾燙——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從弱到強,再由強轉弱。

    一聽就知道,那些狗仔們時刻準備着,不管誰出門,條件反射就摁下快門,等意識到不是目標人物後,快門聲也就慢慢減弱,但還是職業性地繼續多摁幾下,忽快忽慢的聲響就能夠感受到氣氛的變化。

    再然後。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嗡嗡嗡。

    別墅大門再次推開,跟隨在佩爾特身後登場的,赫然就是高文。

    快門聲稍稍遲疑片刻,而後就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浩浩蕩蕩的銀色光幕就宛若瀑布一般撲面宣泄而下,剎那間整個世界遁入一片明亮光暈裏,甚至就連建築和樹木的線條也已經消失,全部隱藏在光暈裏。

    時間,短暫停止;空間,短暫凝固。

    千千萬萬的視線全部朝着高文洶涌,快門聲與閃光燈交織,奏響一曲交響樂,整個世界遁入一片轟鳴。

    前面的阿加西和佩爾特都匆匆而過,眼前的狗仔和記者們想當然地認爲,高文應該也如此,於是一個兩個爭先恐後地往前擁擠,熙熙攘攘的提問全部交織在一起,根本聽不清楚,就只有一片嗡嗡聲響。

    結果,卻不然。

    高文停下了腳步,面帶微笑,落落大方地看向衆人,坦然接受拍照的待遇,並且展現出格外的耐心。

    記者:???

    慢慢地,現場衆人也就回過神來,意識到高文沒有準備離開之後,似乎也就沒有繼續狂摁快門的必要了。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想象之中的畫面,應該是高文抱頭鼠竄,記者們窮追不捨,你追我趕的遊戲還將圍繞着溫布爾登追逐一段,最後在訓練場門口被窮兇極惡的保安人員打斷攔截下來,高文狼狽地躲進訓練場享受片刻安寧。

    然後,狗仔和記者們繼續在訓練場門口守株待兔,等待着下一波追逐遊戲。

    但現在?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英國狗仔,也出現短暫的當機:這反應,不對呀。

    下一秒,就可以看到高文展露一個笑容,舉起右手——

    赫。

    站在最前列的記者們紛紛往後退了小半步,可惜因爲擁擠人潮而沒有能夠後撤成功,卻依舊能夠看到風吹麥浪式的後仰,熙熙攘攘的擁擠還出現一些踩踏,可以聽到有人呼喊“我的鞋”,驚慌失措的聲音居然有點滑稽。

    如此強烈的反應也讓高文嚇了一跳,微微愣了愣,緊接着嘴角的笑容就大大的上揚起來,更燦爛了一些。

    “早上好。”

    高文說。

    原來是問候,等記者們意識到高文的真實目的後,一個兩個都有些臉紅,剛纔的草木皆兵越發顯得狼狽起來。

    可是,爲什麼呢?

    高文爲什麼停下腳步和記者們問候呢?難道是準備在別墅門口召開新聞發佈會嗎?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短暫地面面相覷過後,終於有記者按耐不住,揚聲提問,“高文,你和詹妮弗-勞倫斯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嗎?”

    機會就是機會,記者們纔不管高文的算盤,既然高文已經停下腳步,他們絕對不會錯過。

    “沒有。”乾脆利落,堂堂正正。

    “你是否認爲自己在女王俱樂部杯早早出局和緋聞有關係?”

    “不。”

    “你認爲詹妮弗前往現場觀看比賽是否對你造成了影響?”

    “不。”

    “你確定沒有嗎?”

    “確定。”

    “真的嗎?”

    “真的。”

    儘管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咄咄逼人,並且在不斷試探高文的底線,但高文嘴角的笑容始終輕輕上揚,如沐春風的回答輕巧地將所有攻擊全部化解,一來一往的你問我答居然格外和諧。

    這畫面,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吧?

    但一時之間,記者們也沒有辦法好好思考,一個兩個都恨不得牢牢抓住機會,所有攻擊全部朝着高文洶涌而去。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應該就是記者們腦海裏唯一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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