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面的事情、他蔡家公子可是向來只有遲到的份啊!

    小斯原本就是抱怨幾句,誰承想卻被人給問住了,尷尬的撓了撓頭,指着品茗樓門口道:

    “公子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當即帶頭進了門,繞過鬆木雕花屏風便上了二樓,上了樓在之前來過的廂房停下,敲了敲門聽到裏邊傳來聲響後,這才拱手讓沈瑛進門,沈瑛雖有些懵,卻已察覺今日之人,怕是來頭不小的,在門口整了整衣衫後這才進了門。

    進門後環顧四周,除了一旁的蔡瑋藝,的確還有旁人,那人就是上次見過一面的明聿公子,至於別的什麼人到還真沒瞧見,莫不是這位明聿公子就是那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過自上次的見面、蔡瑋藝那小心翼翼的態度中,就能瞧出來,此人怕是來頭不小,有了這個意識後,沈瑛忍住想拍自己的衝動,即使看出來了,爲什麼不私下裏也不打聽打聽這人身份呢?

    再見也好說話諂媚不是。

    “見過兩位兄臺。”

    想歸想,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你倒是遵守時間。”

    說話之人不是蔡瑋藝,沈瑛擡頭便瞧見明聿單手握着棕紅色扇柄,那翠竹的扇面被他搖的呼呼響,一下子沈瑛便知道了,這位爺有脾氣。

    “實在是家中有些瑣事耽擱了,還望兩位兄臺莫要怪罪。”

    “哼、誰是你兄臺,你的兄臺相必只有蔡家公子一位了。”

    聞言沈瑛有些尷尬,遂將目光投想了一旁的蔡瑋藝,後者瑤瑤頭不知置可否,看這樣子是指望不上了,沈瑛當即又莊重的行了禮,認真的說道:“自見過明公子後,我自覺與明公子相談甚歡,您的一些言語與我是不謀而合,故而時常在家中惋惜,爲何沒早些認識公子,必定會成爲知己。”

    蔡瑋藝聽聞微楞,他竟不知自己這位好友,何時練就了這樣一身拍馬屁的本事兒,如今一瞧當真是讓他甘拜下風,轉而在瞧明聿,蹙着眉頭盯了他好一會兒子,才冷叱一聲:

    “哼、知道就好。”

    蔡公子又是一驚,這傳聞中,心狠手辣的督察院怎得竟生出這樣沒有節操的人來,看來當今朝廷真是無人可用、無人可用啊!

    不然怎會讓這些宵小之輩鑽了空子。

    “現下你無官無職,霍家即是定了你爲女婿,就必定會爲你謀劃,但是人不可能一步登天,究竟能有個什麼差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如今順天府一位執事犯錯被罷黜,你接替他,明日任職。”

    “啥?”

    沈瑛有些震驚,他想了許多衙門的小差事,甚至都已做好,去吏部當蔡瑋藝的小跟班的打算了,怎得突然間就出了這樣一‘噩耗’,說實話,雖沒去過順天府,可他也知道,如今京都裏最危險得十大職業頂首,就是順天府尹,其二是順天府執事。

    萬萬想不到啊!初入官場自個兒便進了這十危職業,實屬‘幸事’。

    “怎麼?你有意見?”

    察覺出某人眼神變得犀利,沈瑛哪敢說有,當即躬身又施一禮道:

    “多謝兄臺提拔,如此的好事,怎麼會有意見呢,沒有、沒有。”

    剎那間沈瑛覺得,自己爲了踏進官場,竟是連最後一丁點的尊嚴都捨棄了。

    “即是要去順天府,有沒有能力不重要,只要霍家給你撐腰,他們也不敢推你出去擋刀,但有一點你要記清楚了,明哲保身,纔是立身之本。”

    一席話說的鄭重其事,雖是不多卻叫沈瑛心下爲之震撼,雖是看了不少的爲官之道的書籍,三三兩兩的、左不過都是些如何成爲一名好官罷了,紙上談兵尚可,實戰的話還是算了吧。

    而剛剛明聿所說雖是簡短,可對初入官場的人來說,絕對是最爲實用之舉,當即又對他深深行一禮:

    “多些明大人提點,沈瑛深表感激。”

    這一禮,明聿受的當之無愧。

    “霍家姑娘是個知書達理的,你、定要好好對她。”

    “一定、一定,大人放心。”

    沈瑛發自肺腑的說完這句話,擡頭瞧着明聿那雙細長桃花眼正盯着自己瞧,無波無瀾的、也瞧不出個喜怒,當即琢磨了一下,隨後又開口補充道:

    “大人放心,我定不會辜負霍老太傅、明大人於蔡大人的關心,成親後對霍姑娘更是從一而終,絕對不會出現納妾、通房此等之事,請大人放心。”

    莫了這句‘請大人放心’這明顯是說給明聿聽的啊!只是明聿一時沒想明白,讓他放心?放心什麼?難不成他還要管他納妾的問題?

    品茗樓裏沈瑛信誓旦旦的一席話瞬時便席捲整個京都,聽在男人耳裏大都嗤之以鼻,只當是個情竇初開毛頭小子,正陷進了濃情蜜罐裏,此時說的話,只當是興頭上的臨時表白,盡頭過去了照樣不是通房、妾室一大堆,做不得數的。

    可聽在就女子耳裏,都羨慕霍家姑娘,能得這嘛一位癡心少年郎,無不誇讚沈瑛,評論雖是兩極分化,但好歹沈瑛傾慕霍老太傅嫡女的名聲,已在京都打響,接下,來就看的霍家的態度了。

    到了次日卯時,沈瑛特意起了個大早候在門口,等着恭送沈書吏上朝,瞧着穿了通身翠綠官袍的沈瑛,沈書吏當即搖搖頭、到了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沉重的道:

    “順天府不是個太平地方,你初涉足、一定要小心謹慎,切記話多不言。”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沈書吏點點頭便出了門,身後得沈暄也如慈父般的拍了拍他肩頭,微笑點點頭,跟着沈書吏一同上了馬車。

    瞧着兩人鮮紅的衣袍消失後,沈瑛撣了撣袍子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說道:

    “綠怎麼了,如今有多綠將來的地位,就會有多高。”

    “你這又說什麼納?莫不是有了心上人後,都會變的神神叨叨的?”

    八角做爲沈瑛的隨從,自是不用穿如身影這般翠綠的袍子,卻也穿上了順天府侍衛的墨綠長袍,雖不如沈瑛的亮眼,瞧着整個人卻精神了許多。

    聽聞,沈瑛送了他個白眼,內中所言,自行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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