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魔尊的這段字都被她用硃筆畫出來了,而且還在旁邊做了修改。
像什麼顏如冠玉、輪廓分明、脣若塗脂、長身玉立、眼神陰鬱……
前面的陌初黎很贊同,但是後面的形容他不認同!他哪裏陰鬱了!
這就不說了,顧清墨這廝還在對自己的描寫部分多加了些詞,把自己給誇上了天。
陌初黎悄咪咪偷看顧清墨幾眼,相貌精緻沒問題,氣質不凡也沒問題,但是這個高大勇猛是什麼鬼?
顧清墨不過是氣場比較強,真要論起身高,萬劍宗幾位峯主裏,顧清墨不過倒數第二,倒數第一是冥月。
“怎麼了?”
顧清墨掀了一下眼皮子,把陌初黎下了一激靈。
偷看被發現總是那麼兩分窘迫,陌初黎趕緊轉移話題,“沒什麼,只是沒想到師父把百年前的事情記得這麼清楚。”
顧清墨定定看着他,抿了一口茶水,“也不是全部,只是一點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
就例如,當初魔尊死前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陌初黎把後面的內容翻了一下,每一頁都有批註。
陌初黎:……你確定是部分?
顧清墨不僅把裏面被誇大的部分修改了,而且還糾正了一些錯誤。
整個話本子看下來,內容的真實性並不比藏書閣的歷史書要差,而且還不會讓人覺得枯燥。
“師父,見過魔尊的人只有你嗎?”陌初黎感覺很奇怪,不管是哪裏,書上對於魔尊的記錄都比較少,相反,更多的是左右護法。
顧清墨點頭。
魔尊一直都是一個相當神祕的存在,除了四界大戰時和她對戰那一次,其他時候都是由左右護法出面代勞。
就算魔尊現身,他的臉上也一直帶着一張黑金面具。
當初要不是魔尊發神經撞上斷寒,把面具給震掉,也不會露出真面目。
說起來,她算是唯一一個見過魔尊真面目的人。
陌初黎沒有仔細看中間的內容,直接翻到了最後。
魔尊敗於顧清墨劍下的這一頁,整頁都被墨色塗掉了,隨後又用硃筆在幹掉的黑墨上重新書寫。
這一段文字,完全就是顧清墨按照自己的視角寫的。
陌初黎越看越困惑,照書上所寫,四界大戰各方傷亡慘重,但如果繼續下去,魔界不一定就會輸。
而四界大戰結束的契機,就是魔尊戰死。
而魔尊,在顧清墨的記憶裏更像是自殺,與歷史書上記載的不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止陌初黎感到疑惑,顧清墨在這百年間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魔尊死後並沒有屍體,她是看着他煙消雲散的。
陌初黎闔上書,好好一本用來放鬆娛樂的畫本子,被顧清墨這麼一改,一下就變成了懸疑故事,而且還是沒有答案的那種。
真是讓人心累,所以,他當初到底爲什麼會自殺呢?
顧清墨見陌初黎看完話本子之後,情緒有些低落,想着應該是因爲這本書的氣氛太壓抑了。
陌初黎正在想事情,視線裏卻突然多了一本書。
上面的幾個大字的清晰而明瞭——顧峯主與公冶谷主的愛恨情仇。
陌初黎:……
要不是知道是公冶煥單方面把顧清墨當情敵,他都要以爲兩個人有一腿了。
所以,顧清墨爲什麼要給他看這個?
陌初黎沒有多問,顧清墨給他看什麼他就看什麼。
只是翻開書一看,頓時驚到了。
這何止是批註,根本就是把整本書都重新寫了一遍。
不過,對比着來看,確實很搞笑。
那個時候的顧清墨還很暴躁,一言不合就能動手的那種,公冶煥也只是一個沒長的孩子。
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路上夜宿郊外,公冶煥因爲喜歡阮心瑤,而阮心瑤又喜歡顧清墨,所以想給顧清墨一點小教訓。
結果誰知道,顧清墨的防備心那麼強,他摸黑進了顧清墨的帳篷,還沒走幾步就被揍了,揍完之後還被扔了出來。
當時公冶煥叫的聲音可不小,大家都還以爲是敵襲,紛紛從帳篷裏跑出來,結果就看到公冶煥一個人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公冶煥指責顧清墨的時候,顧清墨只是很不屑的說他想要圖謀不軌。
最後受到批評的自然就是公冶煥,兩個人的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明明是死對頭一樣的關係,卻被人寫的這麼曖昧,寫這本書的是個人才。
陌初黎看着看着就來了興趣,心情好了之後就會有些忘形,“師父,他們把你和公冶前輩寫成戀人,你不覺得厭惡嗎?”
顧清墨對這個問題並沒有那麼深的想法,“不過是凡人寫出來娛樂的東西,無需在意。”
陌初黎有些意外,按理說看到自己和討厭的人被寫進一本書裏,還是這種曖昧關係,難道不會覺得生氣嗎?
“師父不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有傷風化嗎?”
顧清墨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沉思。
陌初黎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顧清墨居然認真了。
“師父……其實,不需要……”
顧清墨擡眸看向陌初黎,清清冽冽的眸子難得有幾分認真,“其實只要是真愛,是男是女並無不同,只不過男女成家立業還可以擁有後代,將血脈傳承下去。”
“否則‘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句話是從哪裏來的,生命終將會有消逝的一天,若是沒有血脈聯繫的人活着,又有誰還記得那些逝去的人。”
“我們修真之人對斷袖的偏見沒有凡人那麼嚴重,所以,若是你喜歡,爲師也不會反對。”
陌初黎:……
等等等,什麼叫我喜歡?爲什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這邊師徒倆在討論關於真愛的問題,另一邊程濟明終於解放了。
不過不是雲塵放的,而是藥神谷的大師兄。
大師兄來時看到程濟明一副發病快不行的樣子,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雲塵見狀,惡趣味又上來了。
故意不動手解程濟明的穴道,而是讓大師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