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流產跡象很明顯,不建議再留下。留下保胎藥不斷,只會對母體傷害很深。”大夫怒瞪瞪的看着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的兩人。

    聽到不建議留下孩子,宮商下意識看向牀榻上的風滄瀾。畫書清也靜靜看着那昏迷都還皺着眉滿臉憂愁痛苦的人。

    “你們儘快做決定,這姑娘身體不適合再留下孩子。”看着糾結的兩人,大夫催促出聲。

    宮商一聽這麼嚴重,有些慌神,不敢輕易做這麼重要的決定。她跟在風滄瀾身邊,風滄瀾多喜歡重視這個孩子她完完全全看在眼裏,只能向畫書清看去商討的目光,還未開口,那邊的聲音就先響起。

    “那就墮了。”果斷的聲音格外冰冷,不帶半分拖泥帶水。

    他的話讓宮商目光微凝。猶豫許久還是開口道,“書清,小姐對這個孩子挺看重,若是我們在小姐昏迷時候替她做了這麼大的決定只怕是……”

    宮商跟在風滄瀾身邊有一段時間,瞭解風滄瀾的性格。她最討厭別人控制還有欺騙。

    “看重什麼?”畫書清驀的冷聲擡頭,“看重什麼能比她的性命還重要?”

    “你看看她現在成什麼樣子了,爲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這個孩子留下不僅會影響她的身體,更是會成爲她一生的枷鎖!”畫書清眼眶微紅,雖然說着呵斥的話,可那雙黑色的瞳仁中卻滿是擔憂跟心疼。

    宮商垂首沒了聲,心底事默認畫書清的意思。

    現在的小姐跟以前真的是判若兩人,以前哪裏看得到小姐如此伏低做小、卑微的一面。而如今……大概就是,小姐真心實意打算留在攝政王府後,一切都跟以前變的不一樣了。

    那個明豔張豔,肆意瀟灑的小姐就慢慢消失了。

    宮商沒有反駁了,畫書清側頭看向留着八字鬍的大夫,“開藥墮胎。”

    “嗯。”大夫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寫墮胎的藥方。

    畫書清跟着走過去,站在大夫身後看着那一個一個字出現在宣紙上,“開個溫和點的,務必不能損傷母體。”

    “肯定。”大夫收筆,離院裏的侍衛不敢接這燙手的山芋,沒人敢拿着藥方去抓藥熬藥。

    畫書清捏着墮胎藥方遞給宮商,“你去抓藥熬藥,快點。”

    他的意思宮商立馬領悟到了,這是怕風滄瀾中途醒了,小姐一旦甦醒以那重視的程度,絕對不會喝下墮胎藥。

    畫書清這是鐵了心要打掉小姐腹中的孩子……

    她看着手裏的藥方,目光轉向牀榻聚焦風滄瀾,原本動搖的心在看到那蒼白無色的臉,以及溼潤的眼角瞬間堅定了想法,“我這就去。”

    宮商離開,大夫也跟着離開,整個離院就剩下畫書清跟躺在牀榻上昏迷不醒的風滄瀾。

    他沉步走到牀榻旁,修長的手指在那溼潤緊皺的眼角輕輕劃過,“這樣對你最好。醒來你想恨我便恨我吧。”

    風呼嘯着吹,吹的樹木發出怪叟的聲音。

    宮商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在怪風中走向離院。

    “藥……好了。”她端着藥碗來到牀榻旁,事到臨頭反而猶豫起來。小姐的性子,醒來若是知道孩子沒了只怕是……

    “給我。”畫書清轉身來斷藥,宮商下意識後退一步避開,這動作引來畫書清的深色目光,“宮商,你這是幹什麼?”

    “跟在風滄瀾身邊,你難道沒看到這段時間宗正昱怎麼對她的嗎?”他聲音驟然冰冷,“更何況,她現在的身體不允許,孩子跟她你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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