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喬娜進來，何偉轉身走過去。何偉盯着喬娜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主動開口，“我已經向姜總監遞交了辭呈......這件事所有的責任都是我的，與其他人無關。看得出她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只要你以後好好的，她不會給你穿小鞋。”
“怎麼，你這是可憐我？”喬娜翻了個白眼，臉上一抹譏誚道，“還是看不起我？要走也是我走。”
“這件事就到這裏吧，說到底當初也怪我沒有原則，替劉躍華簽了那份合同。後來，我一直很後悔，這中間劉躍華一直提這件事，是我拖着不肯替他出頭去做。希望你以後不要犯這種糊塗。”
“我乾的糊塗事比你多。”喬娜往前走了兩步，錯過何偉走到窗戶前面，背對着何偉，“知道當初競爭副總監的時候，爲什麼是我勝出了嗎？”
喬娜轉身，一雙美目盯着何偉。
何偉眉頭蹙起，略厚的嘴脣繃得緊緊的，“喬娜，每個人都有做錯的時候。”
喬娜揚起下巴，臉上笑着卻要忍着眼淚掉下來，“因爲我和劉躍華上了牀，本來勝出的應該是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髒？”
何偉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臉色比剛纔還要難看幾分。他知道喬娜和劉躍華的事情，也知道她的不容易，可這種話從喬娜嘴裏說出來戳的還是他的心。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思，所以這次纔會想到利用你。說到底我想試試新總監這碗水有多深，都是女人憑什麼她和慕銘關係好就可以空降過來？可你爲什麼蠢到替我背鍋？”喬娜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是個成年人，只是給自己的行爲買單，不是爲了誰！”何偉聲音拔高，看着喬娜的眼神卻變得溫柔，“女人和男人不一樣，離開藝興你再想找一份好的工作並不容易。雖然這些年你一直都很好強，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缺少安全感的女孩子。”
何偉最後一句話戳中喬娜心中最酸楚的地方，這些年打她主意的人很多，罵她的人更多，卻沒有誰看到她的不容易。
“你都說了我好強，你覺得這件事後我還能在這裏待下去？”喬娜冷笑，臉上帶了一絲決絕，“她肯給我體面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我喬娜到哪裏都不會差，你沒必要給我憐憫，不需要。”
“你不要太倔強！”何偉沉聲道。
“再見！”喬娜躲過何偉灼灼的眼神，“離開藝興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喬娜揹着何偉站在門口，眼淚如珠。她好久沒有流淚了，擡手擦了擦眼淚，調整一下狀態，踩着高跟鞋驕傲地走出何偉的辦公室。
藝興，她是不會再待下去了。輸給姜南，她並不可憐。
姜南迴到辦公室，從文件夾裏抽出那份假合同，塞進碎紙機裏粉碎。何偉和喬娜的事情到這裏算是翻篇了。
姜南清楚，喬娜和何偉大概只有有一個人能留在藝興，她猜測驕傲的喬娜大概不會接受何偉的好意。
姜南接過辭呈看了兩秒，毫不遲疑地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不帶任何情緒地說，“江湖再見，希望你變得更好！”
“會的！”喬娜重新補過妝容，明麗又自信地甩甩長髮，“後會有期！”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姜南的辦公室。
上任第一個下馬威，她輕鬆應對了，心裏卻要調整一下才能平靜。姜南迴到自己的座位，打開電腦仔細翻看執行部每一個案子的進度，掌握執行部最新的數據和亟待問題。
不過平心靜氣的看了二十分鐘，電話響起來。
姜南看着屏幕上跳躍的備註，沒敢遲疑地接起起來。
“慕總！”姜南客氣道，“有什麼吩咐？”
慕銘那邊不由自主地勾脣，聲音卻不帶情緒，“姜總監，你用了什麼手段，一上午的時間讓藝興的副總監和主管都遞交辭職報告？”
他知道執行部的喬娜之前和劉躍華有些扯不清，也知道喬娜在執行部根子比較深，要不然也不會在姜南剛上任就出幺蛾子。
本來還擔心姜南搞不定，沒想是他小看了她。
“慕總，您都說了是辭職，不是辭退，不需要用什麼手段。”姜南微微頓了一下，又道，“慕總您是提醒我，有必要考慮一下怎麼爲藝興留住人才？”
慕銘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分，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考慮好了寫一份報告給我，我是第一個應該考慮這個問題的人。”
“好的，慕總。報告回頭發您郵箱。”姜南一手拿着電話，一手翻動着鼠標，眼睛並沒有離開電腦屏幕。
實際上，姜南確實打算就公司合同管理制度一篇調研文章，提出一些可行性建議。
慕銘有些接不上來，姜南只要正經起來，不超過三分鐘什麼天就能給他把天聊死。
“藝興雖然有不少慕氏的老員工，但是新成立的公司畢竟有許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儘管放開手去做，有什麼不好處理的就告訴我。”慕銘有那麼兩秒甚至忘記了打這個電話的初衷，像是專門來督導工作的。
“謝謝慕總。我會努力的！”姜南表忠心，慕銘那邊收到信號主動掛斷了電話。
慕銘打電話期間，內線響了兩次，都被姜南掛斷了。
姜南主動打過去，林瀟接起來，“姜南姐，有人來找公司合作，點名說要找你。我看沒有預約，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姜南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半小時，暫時沒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就答應了。
“砰砰砰”，沒過一會兒，門又被敲響。
姜南應了一聲，示意讓人進來。
來人端立在門口，看着姜南但笑不語。
姜南坐在原處，越過電腦屏幕仔細打量這張面孔。明明笑意盈盈，臉上卻帶着來意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