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我的九零年代 >第35章 毒藥還是錘子
    “爸,媽,大哥回來了!”離家門口還有幾步路時,許文蕙鬆開許文東的手,撲騰着兩條腿跑進院子大叫。

    東媽正在院裏餵豬,大夏天的,豬圈哪怕收拾的再幹淨也有股揮之不去的臭味兒。

    “咋咋呼呼地叫啥呢,天天就知道瘋玩,也不知道幫我乾點活!”東媽沒聽清許文蕙喊啥,見她瘋瘋癲癲跑進來,教訓道。

    許文蕙哼了一聲,叉腰說:“媽,你偏心!許老二天天在家也沒幫你幹活,你咋不說他就說我呢?”

    東媽把盛豬食的舀子往盆裏一頓,罵道:“長本事了,敢跟我頂嘴?是不是又欠揍了!”

    “你二哥馬上就上高三了,學習那麼忙,我能讓他給我幫忙麼,一點都不懂事!”

    就在東媽抓過許文蕙,準備照屁股上抽幾巴掌的時候,許文東突然出現在門前,輕聲叫道:“媽。”

    “東子,啥時候回來的?咋也沒提前給村委會打個電話說一聲?”東媽放過小姑娘,上前接過許文東手裏的大包小包,拉着他往屋裏走。

    許文蕙哼了一聲,小聲嘟囔道:“剛纔我就喊大哥回來了,你沒聽清,還吼我。”

    東媽眉毛一豎,又要訓她,被許文東連拉帶哄地推進了屋裏。

    看着許文東從鷺島帶回來的衣服,東媽稀罕八叉地說道:“你看看人家南方這衣服,就是不一樣,還是港島生產的呢!”

    “就是給媽穿可惜了,媽也穿不上,身份不合適。”

    東爸撕開一條萬寶路,點着一根吸了一口後說道:“有點淡。”

    不過看着牌子上的英文,還是呲牙一笑,外國煙呢,廠裏那些人八成一輩子都沒抽過,明天帶去廠裏給他們嚐嚐。

    東媽說:“兒子,你先上炕歇會兒,媽去買點豬肉,晚上整兩個硬菜,你和你爸喝點。”

    東媽從櫃子底下抽出十塊錢,想想又抽出十塊,緊緊地攥在手裏,急匆匆地走了。

    這還是許文東上次留下的錢,基本沒動。

    許文方拿着本書坐在炕頭一言不發,東爸吧嗒着煙問許文東這次都去了哪裏,見了什麼世面,許文東一一作答。

    晚上,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了頓晚飯。

    東媽在飯桌上說東爸的廠子發了拖欠的工資,家裏最近鬆快很多,許文東笑着說那是好事兒啊。

    東爸喝了口酒,嗯了一聲說:“聽說是北邊的一個大老闆,每個月都能給我們廠弄來二三十萬的訂單,這才讓廠裏有了錢把工資發了。”

    許文東心裏暗笑,面上卻問:“是麼?那老闆叫啥啊?”

    東爸砸吧砸吧嘴兒,搖頭說:“不知道,就知道和我一個姓,也姓許。”

    許文東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

    喫完飯後,趁着在廚房洗碗的當口,東媽小聲問東爸:“老頭子,文方的事,要不要和東子說說?”

    東爸本來帶笑的臉瞬間拉了下去,悶聲道:“說啥?人家老子是縣裏副領導,他老子是個破工人。自古民不與官鬥,咱倆去學校撒潑打滾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文方反而在學校不好做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老子沒本事,這個仇就要他將來自己報了!”

    “東子雖然賺了點錢,咱家條件也跟着越來越好,可有錢就能擺平那個穿着虎皮的副領導?別給老大添麻煩。”

    東媽有些不高興,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許文方被打,東媽心裏始終咽不下這口氣,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頭!

    東媽心裏也清楚,人家有權有勢的,打了也是白打,鬧到最後可能喫虧更大。

    屋裏,許文東拿腳踹了一下許文方,問道:“咋的,啞巴啦?你以前跟我不挺能的麼?”

    許文方哼了一聲不說話,許文蕙喫喫笑着看大哥教訓許老二。

    “對方什麼人啊?因爲啥打你?”許文東淡淡地問。

    許文方冷冷地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哼了一聲,還是不說話。

    許文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行,你不說行,明天我就找你們班主任去!我倒要看看,這個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許文東的弟弟,我打行,別人不行!你個熊玩意,就沒給對方身上留下點啥?”

    許文方合上書,突然淡淡地笑了出來。

    看見他笑,許文東反而皺起了眉。

    許文方說:“你問我因爲啥捱揍?因爲你啊。你上次當着董麒的面調戲白令儀,姓董的找不找你就找我了!”

    “他爸是公安局的副領導,咱家惹不起。我是你弟弟,替你挨頓打沒什麼,別給家裏添麻煩。”

    許文東神色有些呆滯,他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看着重新低下頭看書的許文方,許文東心裏覺得暖暖的,但同時又有一股怒氣陡然升起,無法抑制!

    “那這事就這麼算了?你就這麼忍了?”許文東拔高了兩個聲調。

    許文方抓着書的手明顯用力,沉默了幾秒鐘後緩緩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許文東笑了笑,說道:“臭小子,一個副領導而已,算什麼麻煩?你也太瞧不起你哥了。”

    許文方擡頭看了許文東一眼沒說話,但許文東讀懂了弟弟的眼神,意思是:吹牛逼!

    許文東也不多解釋。

    因爲董麒這個插曲,公安局家屬樓的房本現在肯定不能拿出來,現在拿只會加重爸媽的抗拒心理。

    還是先把許文方這件事解決再說。

    晚上,躺在炕上的許文東靜靜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屋外蟬鳴陣陣,旁邊傳來許文方輕微的鼾聲,就像在監獄時一樣。

    人們通常將陰謀比喻爲毒藥,將暴力比喻爲錘子。

    這次許文方的事情該如何解決?

    毒藥,還是錘子?

    用錘子當然最簡單直接,讓柴鳳義從綏分河叫個生面孔過來,錢給足,踩幾天點,找個機會直接把董麒腿打折。

    可人如果只信奉錘子,那他們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就永遠都是打碎打碎打碎!

    那麼毒藥呢?

    也不難。

    但是實施起來難免會得罪縣裏的領導班子,給人一種刺頭的感覺,尤其是自己這兩天就要去見白啓中。

    如何取捨,許文東還得琢磨琢磨。

    但無論是毒藥還是錘子,有一點是肯定的。

    董麒,還有他老子,要倒黴了!

    必須倒黴!

    打了我許文東的弟弟,豈能就這麼算了?

    許文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心裏還有些哥控。

    許文東剛到家那天晚上說的話霸氣側漏,許文方心裏其實很受用。但當他發現自己大哥說完就拉倒了,沒有後續動作之後,心裏又難免有些失望。

    也是在這一天,許文方第一次在心裏思考:錢和權,哪個更重要?

    在家裏安安靜靜地待了兩天,第三天,許文東收到了陳胖子的傳呼消息。

    在村委會辦公室給陳胖子打了個電話,確認今天下午可以和他的老領導見面後,許文東起身前往街裏。

    先和陳胖子在食品廠見面,然後由陳胖子帶着自己前往縣政府。

    兩人提前半小時到達白啓中的辦公室,因爲白啓中正在開會,兩人就在白啓中的辦公室門口小聲交談起來。

    許文東看似隨意地問道:“陳哥,你聽說過董兆海這個人麼?”

    陳胖子喝了一口冰水說:“當然聽過,董副領導可是橫的出名。”

    “站前的歌舞餐,水源路的那些小姐,都有他的份子。街裏這些有名有號的流氓,見了董兆海也得恭恭敬敬地叫聲董哥。”

    “誰讓人家手裏有槍呢!”

    許文東笑呵呵地又問:“這個人風評怎麼樣?”

    陳胖子不屑地說道:“他有個屁的風評,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下手比誰都黑。”

    “我也只是聽說過他的一些事,可他做的乾淨,沒什麼證據,所以也只是聽說。”

    許文東呵呵笑道:“這麼說,他倒成了一霸了。”

    陳胖子笑呵呵地說道:“他也就是對下面橫,在縣裏的領導班子排不上號的。”

    “對了,你怎麼突然打聽起他來了?”

    許文東哦了一聲,說道:“他兒子和我弟弟一個學校,聽我弟弟說爲人挺高調的,我就好奇打聽打聽,沒事。”

    陳胖子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卻猛地站直身子。

    許文東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個穿着短袖襯衫和黑色西褲的中年男人,正和祕書緩緩朝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在給祕書交代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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