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受不了了？”
羽化天沒有開口。
洛江雨繼續：“受不了自己愛子的所做之事，還是受不了別人對愛子的一番言語。”
正在怒火中燒的羽化天。
心裏正是冰與火的交融。
火的是，那些人說的話是那樣的難聽，而且是在說自己的愛子。
火的是如果都是真的，那麼自己的兒子究竟做了多少壞事。
冰的是，那些人似乎說的都是真的。
而自己，居然絲毫不知。
想教訓那些言語之人。
又想教訓自己的愛子。
教訓那些人，我羽化天成了什麼？
教訓愛子，可是他，現在正承受着腿傷的折磨。
可是不教訓，自己以後該怎樣？
這大羽城將來會怎樣。
羽化天心裏一陣冰火兩重天，加上中午受了洛江雨一掌。
氣火攻心，差點一口吐出血來。
洛江雨看着不對，急忙上前。
“羽城主，莫要太過於執着一件事，凡事都是有好有壞。”
“總會有好的一些結果，或許這次就是令郎的一次重生，也或許是你解開心結的一次。”
羽化天的心裏稍稍舒緩了一些。
茫然看着洛江雨道：“如何化解？”
洛江雨道：“天已快黑，喫飽喝足，不如找個地方喝杯茶如何？”
張記茶館。
面積不大，正在大羽城最中央的街市上。
天色漸晚，喫飽喝足的無事之人。
不用擔心明日喫喝的無聊之人，都聚在一起。
聊聊今天，吹吹昨天，幻想明天。
而茶樓無疑是最好的地方。
洛江雨幾人走進了張記茶館。
一股市井之意，地氣之感席捲全身。
洛江雨好像回到了前世。
喝着二鍋頭，就着炒麪，那樣的嚮往，那樣的神思。
可是這裏是茶館。
卻依然阻擋不了他的回憶，思念。
有些事情，有些回憶。
無論天涯海角，生死茫茫。
縱然幾世輪迴，依然歷歷在目，不曾忘卻。
洛江雨感受着這裏的氣息。
看着許多人們坐在那裏。
該吹牛的吹牛。
該訴苦的訴苦。
該哭的哭，該笑的笑。
竟是那麼的熟悉，彷彿自己的年少。
也是如此。
只是不在一個時空。
坐在孤寂的角落，喝着幾文銅幣的苦茶。
洛江雨竟是感覺如沐春風，想到了與小雪出谷時的景象。
茶館，迷.藥，打架。
一時心中思念翻滾，忘了來此的目的。
沈紫煙輕輕的給洛江雨到了盞茶。
“公子，可是想起小雪妹妹？”
洛江雨一下回神。
“沒有，有一點，沒事，羽城主呢？”
雁雨婷道：“你看那裏。”
洛江雨幾人順着一看。
羽化天如一個落第秀才，蹲在門口。
衣袍已經破損，頭髮更是散亂。
臉上一股看不清的氣息。
不知道的以爲一個無錢的書生。
在那裏等着，有個好心人贈予的茶水。
洛江雨一笑。
“小二。”
“來嘍。”
“給門口那位書生來一壺茶，算我的。”
小二看着洛江雨的手。
簫舞語及時的掏出一個銀幣：“夠不？”
小二呆看着簫舞語道：“足夠，謝謝姑……”
忽的不再說話，錢也沒拿，乖乖的給羽化天面前放下一壺茶。
對着簫舞語憨憨的笑着。
彷彿在說：我做到了。
簫舞語愣住，回眸，似乎已經習慣。
狠狠的瞪了洛江雨一眼。
洛江雨一笑。
喝着茶，聽着茶館裏的東南西北，海闊天空。
始終沒有聽到一些大羽城主和少城主的事情。
洛江雨不由得有些急躁。
終於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你們聽說沒有？那……小羽子，好像受了傷，腿快瘸了。”
“什麼？”
“真的？”
“你們還會信他？天天胡說八道，騙你茶錢。”
說話的那人急了。
“老子對天發誓，我親眼所見，前些日子，少城主下馬車時，一瘸一拐，滿臉冷汗。”
“你可看清楚了？”
那人站起舉手：“我以天上的雄鷹發誓，絕無那個……戲言。”
衆人哈哈大笑。
“你個跑買賣之人，北面蠻地之人，也學會我們發誓了？”
那人脾氣倒好：“日日如此，漸漸的我也是咱大羽城子民一個了，不是嗎？”
又是一陣大笑。
忽的一片肅靜。
再看茶館中央有個小高臺。
慢慢走上一人。
白鬍子，白頭髮。
兩隻小眼睛神采奕奕，小嘴巴不時的嚼着東西。
“嘿，楊老頭，纔來啊，今兒又有什麼好聽的故事？”
衆人一陣大笑。
那老楊頭坐好，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好像在洛江雨和門口的羽化天身上停留了一霎時光。
忽的站起，咳嗽了幾聲。
“今日嗓子不好，改日再說。”
衆人一愣。
洛江雨卻好像感到一種生機，直接起身喊道：
“別呀，我初到此地，老人家說會啊！”
衆人一陣大笑。
有的搖頭，有的點頭，有的苦笑不已。
老楊頭不理不問，依然走向臺下。
洛江雨起身，直接走到臺上。
一屁股坐下。
看着臺下人們鴉雀無聲，再看老楊頭停住身子，扭頭看着自己。
洛江雨更是瀟灑溶於心間，肆意顯在臉龐。
笑道：“他走了，我來了，豈不是個緣分？”
臺下衆人依然鴉雀無聲，都在看着這個傻缺。
不認識的傻冒，就那樣坐在了臺上，說書的地方。
洛江雨哈哈一笑。
擡手一扔。
只聽空中四周一陣悅耳聲音。
那聲音，帶着響亮，帶着留聲，灑落一地。
黃燦燦的，聲聲入耳。
簫舞語及時的喊了聲：“金幣？”
簫舞語正準備着享受着衆人看着自己的目光。
卻是，一片暗影。
在坐幾乎無人。
都在，彎腰，撕力，搶着金幣。
完全忽視了自己的這一聲準備好的，
準磁音。
終於，洛江雨開口。
“那些金幣，不足掛齒，如有答我所問。”
洛江雨又是一個小錢袋摔在桌上。
露出了黃燦燦的一片金光。
“隨便拿去。”
衆人停住一刻，看着桌上的那抹金色。
終於一人喊道：“我願意解答。”
我願意，我願意，我也願意。
一片我願意充滿了這個茶館。
充到了外面，十幾丈遠。
洛江雨扭頭看着老楊頭：“楊老可願繼續？不如坐在下面。”
洛江雨隨手抓起一把金幣，足有二十多枚。
“我一問，諸位一答，答對，一枚金幣，答錯……”
人們都在期待，期待着洛江雨的下一句。
洛江雨哈哈大笑：“答錯沒錢，等着一會繼續。”
人羣一陣大笑。
在大笑中，老楊頭默默的坐在角落。
離羽化天那樣的進，好像專門一樣。
可是看着羽化天面無表情，洛江雨又是疑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