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來？”
沒人動，都不太相信這人真的會給金幣。
再說，問什麼問題也不知道。
安靜了片刻，終於，那個做買賣發誓的大漢走到桌前。
“我先來。”
“好。”
洛江雨道：“你不是大羽城子民？”
“不是，我是北邊來此做買賣的。”
“多久了？”
“有十年了吧！”
“那你對大羽城的印象如何？”
“很好，百姓和睦，劍派之人也很溫和，尤其是城主，更是好人。”
“如何之好？”
“待民如子。”
洛江雨問下面：“他說的可對？要實話。”
“當然了。”
“確實如此。”
“沒有話說。”
“很好。”
洛江雨將那枚金幣推過去：“這是你的了。”
大漢滿臉喜色，有點不敢相信。
直到金幣握在手中，才如夢初醒，點頭躬身下去了。
如此一來，茶鋪頓時熱鬧起來。
人們紛紛向前擠來。
洛江雨一拍桌子，很有說書人的感覺。
“排隊，一個一個來。”
桌前瞬間排起了長隊。
連那楊老頭也擠在中間。
“楊老頭，你也湊熱鬧？”
“廢話，老子說一回書才幾個子，這幾句話就一個金幣到手，不來是傻子。”
“對，不來對不起發金幣的公子啊，哈哈。”
洛江雨道：“你們城主如何之好，講實話。”
回答的是一個老者：“免費給城中少年男女認字，大夥說，可是實話？”
人羣紛紛點頭。
“好。”洛江雨又是一個金幣出手。
“下一個。”
“就這麼簡單？”老者有些不信。
“那麼我收回金幣？”洛江雨笑道。
老者滋溜一下跑到後面，在那大漢後面又排起隊來。
就這樣，連着十幾個人都領到了金幣。
回答的都是大羽城主的豐功偉績。
坐在門口的羽化天不由的心裏激動，眼角有些溼潤。
如此一輪過去，又輪到了那做買賣的大漢。
大漢點頭彎腰，看着洛江雨。
腦中轉着還有什麼好事情，可惜自己不是本地人，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有的都被別人說了。
洛江雨道：“那你們的下一任城主會是誰？”
大漢一愣：“當然是少城主了。”
“那麼這少城主如何？”
怎麼換了問題？大漢一下傻了。
怎麼回答？要說實話。
剛纔自己還說看見少城主瘸了，如今就輪到自己第一個說關於少城主的事情。
一時沒有開口。
“怎麼了？不知道？那就沒有金幣，下一個。”
大漢乖乖的走了下去。
羽化天微微皺眉，心已經揪了起來。
又到了那老者。
洛江雨問：“問題同上。”
“？什麼意思。”
洛江雨一笑：“就是問你，你們少城主人怎樣？”
老者心裏這個鬧騰，怎麼還是這問題，該怎麼回答？
沉默半天，洛江雨道：“難道你們都不知道？”
衆人一起沉默。
洛江雨啪的一下，在那枚金幣上又疊上一枚。
“兩枚金幣，有人回答嗎？”
又是沉默了一小刻。
終於，一個衣衫僂僂的男子走上前來。
“我回答。”
洛江雨打量着這個男子，將兩枚金幣一推。
“請講。”
那男子看了看衆人，終於一咬牙。
“少城主不怎麼樣。”
洛江雨心裏那個美，總算有人說了。
有第一就不怕有第二，第三。
“怎麼個不怎麼樣？”
男子咬着牙道：“他，他放貸賺錢。”
洛江雨道：“放貸賺錢很正常啊，白給你錢？總得收點利息吧。”
“他那利息……完全是……”
“一利五息。”
譁，茶鋪裏一陣唏噓。
有的人不知道，有的人不相信。
還有的人則是身懷同感。
洛江雨道：“怎樣的一利五息？”
男子道：“我向少城主借過一金，兩月後便翻成五金。”
“什麼？”
洛江雨叫道：“五金？倆月？”
男子點頭：“如今弄得我落魄如此，才咬牙回答公子，賺上這兩枚金幣，去還利息。”
“此話當真？”
“絕無戲言。”
“好。”
洛江雨又掏出三金，遞給那男子。
“我信你一回，這是五金，趕快去還，如若撒謊，絕不輕饒。”
那男子一傻，接着喜極而泣。
直接跪倒：“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起身抹着眼淚跑出茶館。
羽化天的心在收縮，在疼痛。
“下一個。”
人們猶豫了一下，終於。
那做買賣的大漢又跑上來道：“我說。”
洛江雨笑道：“要說實話啊！”
大漢使勁點頭。
洛江雨道：“你說見那少城主一瘸一拐的，可真？”
“真真切切的。”
“可知爲何？”
大漢撓頭搔耳，諾諾的道：“這個，真的不知。”
“那就下去。”
哎！大漢垂頭喪氣的走下。
洛江雨喊道：“可有人知？”
沒人開口。
忽的人羣中站出一人：“我知道！”
洛江雨擡眼一看，正是那說書的楊老頭。
楊老頭走到桌前，對着洛江雨道：
“是在楓林鎮收取本金利息時被一個人打的。”
衆人一陣唏噓，不停的議論。
甚至還有幾道掌聲。
“收取本金利息正常，爲何被打？”
“因爲風林鎮那人借了少城主五百金，不到三月翻成兩千金。”
“什麼？兩……兩千金？”
下面又是一陣喧譁。
“然後呢？”
楊老頭道：“那人還不起，少城主便要他家娘子抵債，有個外來人看不慣，與少城主打賭，結果，少城主的腿就那樣了。”
“此話當真？”
“絕對真。”
洛江雨對着下面人羣問道：“你們知道嗎？”
沒人開口。
楊老頭急了：“因爲欠債那人有個弟子，便是我家侄兒。”
“那欠債之人遣散門人，我侄兒便回到大羽城，此事千真萬確，我楊老頭說書多年，原以尊嚴做保。”
洛江雨假裝沉吟。
“你們信楊老頭的話嗎？”
衆人異口同聲：“信。”
“好吧。”
洛江雨掏出兩枚金幣遞給楊老頭：“這是你的了。”
楊老頭欣喜萬分，這一會功夫，說了幾句實話就得了三金。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高高興興的走了下去。
這有人開始，人羣就開始了。
要不說，人就是這樣的心理。
比如飯館，沒有人喫，就越沒有人去。
人越是滿座，也就越有人湊熱鬧，排隊。
如同默默無聞之人，原本平平淡淡。
但是一旦出名，那麼他出名之前的事蹟，事情什麼的。
就蜂擁而來。
這一來，你一句，我一句。
這少城主直接成了他們的賺錢工具。
不一會，就數落出不少壞事。
而洛江雨看着自己的金幣也是越出越多。
差不多了，老子爲了你兒子扔出這麼多金幣。
羽化天啊羽化天，就算老子不開口問你要，
你要是懂事，也該主動還我啊！
洛江雨起身站起。
“好了，那麼在下有幾句話想要問問諸位，諸位可要發自真心的去回答，可好？”
“公子問吧，一定真心真意。”
洛江雨笑道：“這幾句話，可是沒有報酬啊！”
衆人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