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半臥在欄杆之上,抓着酒壺猛灌了幾口,飲罷直接將酒壺從二樓摔到地上。
“這是什麼酒,喝到嘴裏跟水似的。
這也拿來糊弄我?
不盡興!
快給我上酒,上好酒!”
許攸在徐記酒樓耍酒瘋,引來一衆百姓圍觀。
酒樓老闆徐富爲了消除不良影響,親自上前來勸許攸。
徐富好言相勸道:
“這位客官,剛剛您喝得可是我們店最好的女兒紅了。
您要更好的酒本店也沒有哇。
要不然您去別家酒樓看看?”
“哼!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許攸冷哼一聲,對徐富喝罵道:
“你可知我是何許人也?”
“小人不知…
客官,欄杆這比較危險。
要不咱們還是到雅間去喝吧?”
徐富心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個耍酒瘋的醉漢嗎?
既然擺出了八仙桌,那就是要迎四方客。
三教九流的人物徐富都沒少接觸。
許攸這種醉漢他見得多了,只要好言好語給勸到樓下去就行,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連我都不認識,簡直瞎了你的狗眼!”
許攸用力一推,將徐富推得後退三步,口中高聲道:
“吾乃許攸許子遠是也!
魏王曹阿瞞那是我的故交,跟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你一個開酒樓的商販,也敢管我許子遠的事兒?
別說是你,就算曹阿瞞又如何?
還不是得跟我客客氣氣的?
少廢話,速速取好酒過來!
若是遲誤片刻,我管教阿瞞拆了你的酒樓!”
“哎…客官切莫動怒,酒馬上就來。”
徐富可不知道許攸說得是真是假,但是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自己最好不要招惹,連忙到酒樓之中給許攸取酒。
許褚見許攸話裏話外對曹操沒有絲毫的尊重,心中怒火更甚,不禁仰頭喝道:
“許攸!
你在這發什麼瘋?
大王的名號也是你能掛在嘴邊的嗎?”
許攸這個時候喝得滿臉通紅,正愁沒什麼樂子呢。
他低頭一看,見許褚一臉怒氣的站在樓下,頓時樂了。
“哈哈哈…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匹夫。
你過來,我且問你,曹阿瞞何在啊?
阿瞞!
讓阿瞞過來陪我同飲!”
許攸這種狂徒在商業街也不多見,百姓們都在下面小聲議論。
“這人誰啊,怎麼這麼狂?”
“我聽他直呼大王爲阿瞞,這是大王的名號嗎?”
“噓…小點聲,阿瞞也是你我能叫的?”
“據說此人是大王的故交,也不知是真是假。”
許攸此時也好似聽到了百姓們的呼聲,俯身對樓下的人笑道:
“你們好像不知道曹阿瞞的故事啊。
正好,今天我許子遠心情好,就跟你們好好講講。
你們口中的大王就是曹阿瞞…”
說到這,許攸不屑的冷哼道:
“阿瞞就是阿瞞,不過是宦官之後,現在倒也開始稱孤道寡。
他年輕的時候就跟在楚王袁術的身後討飯喫,連臉都不要了。
袁術心情好就丟出一兩塊骨頭給阿瞞舔,心情不好就踹他兩腳。
諸位說說,阿瞞這行爲算是什麼?”
“這不就是狗嗎?”
這小兒的孃親聽了大驚失色,連忙用手捂住小兒的嘴,對其呵斥道:
“什麼話都敢說,你不要命了?”
小兒的話被許攸聽了去,許攸哈哈大笑道:
“這小童說的不錯,阿瞞當年就是袁術的一條狗。
沒想到多年過去,這做狗的人竟然成了魏王,還要反咬主人一口。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啊?
哈哈哈哈…
我告訴你們,不僅如此,曹阿瞞還是個好色之徒。
尋常女子他都不喜歡,喜歡的可是…”
如果許攸沒有發動技能‘良計’,斷然不會如此花式作死。
不過現在他的大腦已經被死氣佔據,做事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許褚在樓下氣得七竅生煙。
這許攸的行爲明顯是在侮辱大王的名聲,影響實在太壞了!
他三兩步衝進徐記酒樓,來到了許攸的面前,一把揪住了許攸的衣襟。
許褚雙目赤紅的對着許攸低聲喝道:
“你這麼個狗東西,也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詞?
就憑你剛纔詆譭大王那幾句話,我就可以一刀宰了你!”
許攸此時已經喝得滿臉通紅,他絲毫沒將許褚放在眼中,噴着酒氣笑道:
“汝不過是曹阿瞞身邊的一條狗,也敢對我許子遠狺狺狂吠?
要不是我許子遠,許昌城早就被楚軍擊破,爾等皆被袁術所擒也!
汝家主人阿瞞尚且敬我,汝意欲何爲?”
許攸說着挑釁似的將頭伸向許褚,大笑道:
“你不是想砍了我嗎?
來!
今天我許子遠就給你這個機會。
你要是不敢砍,就從我胯下鑽過去。
我讓汝也有機會當一次淮陰侯韓信!”
許褚本就脾氣暴躁,現在又被許攸言語所激,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許攸倒是不知死活,他見許褚沒反應,以爲許褚怕了他了,又對許褚譏笑道:
“阿瞞身邊就是因爲有你們這種沒種的軟蛋,才敵不過他的好主子袁術。
嘖嘖…不敢砍就給我滾,別擾了某的酒性!”
許褚右手捏緊腰刀的刀柄,咬着牙道:
“狗東西,你再說一遍!”
“呵…”
許攸不屑道:
“我就是再說上十遍,你又能如何?
難道你敢砍了我嗎?
你砍啊!”
許褚只覺得眼前的許攸面目可憎。
他怒氣上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殺意,對着許攸的頭顱就是一刀!
“噗嗤!”
許攸斗大的頭顱沖天而起。
在臨死前,許攸的眼中依舊充滿了茫然之色,彷彿不相信許褚真的敢殺了自己。
自己可是曹阿瞞的大恩人啊!
許褚這莽夫,他怎麼敢…
“你們看見了嗎?殺人了!”
“殺…殺人了?!”
“救命啊!”
許褚一刀宰殺了許攸是痛快了,卻把就樓下面的百姓們嚇得不輕。
大魏也是以律法治國,尤其是都城許昌,百姓大多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何曾見過當街殺人?
這些百姓們生怕樓上的狂徒波及到自己,頓時一鬨而散。
魏都百姓看熱鬧的時候不嫌事兒大,遇到危險便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