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茹離開城門,走出兩裏地便後悔了。

    她真是對自己太自信,想着兩斤麪粉,一斤雞蛋也不重,她好歹也是背過大書包的人,這點東西還是能背的,可她忽略了揹簍和揹包的差別。

    揹簍的肩帶是一條絞粗的麻繩,而書包的肩帶則是扁平且寬大的網布帶。

    前者受力,往肉裏勒,後者則能將力分散,雖然是背一樣重的重物,後者會舒服很多。

    趙長茹默了默,一抹笑浮上面容。

    這也是一個商機呀!

    她可以把揹簍的肩帶依照書包的肩帶樣式進行改良,想來必定比現今的舊款式賣得更好。

    趙長茹滿腦子都是賺錢的心思,不知不覺竟又走出一里地。

    肩膀上的重量壓得她實在難受,正巧不遠處有顆枝冠茂密的大樹,她快走兩步靠過去,背抵着樹幹緩緩蹲下,將揹簍從肩上卸了下來。

    她本想靠着樹幹坐下休息一下,卻見不遠處的草叢之中似有異動,立時便想起城中無意瞥見的那抹鬼祟的黑影。

    趙長茹心一緊,警覺地摸出彈弓,大喝一聲:“是誰?”

    草叢猛地一晃,漸漸歸於平靜,卻並未有人現身。

    趙長茹於是繃起彈弓,“咻”一聲打過去,便聽一聲慘叫。

    “哎喲!”

    緊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長茹死盯着那處,手上的彈弓再次繃緊。

    “喪天良的,老孃拉個屎,招誰惹誰了!”

    草叢中罵罵咧咧走出一個花枝招展的胖婦人。

    她此時正氣急敗壞,捏緊了兩隻胖手。

    趙長茹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藏好手裏的彈弓,呵呵笑道:“大娘,對不住,擾您雅興了,要不……您繼續。”

    那花大娘炸了:“誒,不是,我說你這人咋說話的?會不會說了你?”

    趙長茹一臉懵逼:“啊?”

    花大娘叉腰氣惱問道:“我看着像大娘?”

    她翹起蘭花指,再鬢角捻了捻。

    趙長茹微愣,試探道:“大姐?”

    花大娘熱情答應一聲,迎了上來:“誒,妹子!”

    她伸着手要來挽趙長茹。

    趙長茹驚恐地後退兩步。

    花大娘攤開手,理直氣壯道:“乾淨的,沒屎!”

    趙長茹尷尬笑了笑:“我素來如此,不喜與生人親近,大娘……”

    花大娘一瞪眼,趙長茹立馬改口:“大姐莫要見怪。”

    花大娘擺擺手:“罷了,罷了,我不碰你。”

    趙長茹聞言,方纔鬆了一口氣。

    花大娘問道:“妹子,你是不是雲陽村的?”

    趙長茹微微皺眉,不解她問這做啥。

    花大娘笑道:“我也去雲陽村,咱一道走唄,路上也有個說話人。”

    她目光一轉,落到趙長茹身旁的揹簍上,殷勤道:“揹着沉呢吧?我替你拿些。”

    說着便從背篼裏提走了雞蛋。

    “走吧,妹子。”

    趙長茹眯起眼,咋覺着有些不對勁呢?

    她瞥一眼被花大娘捧在懷裏的雞蛋。

    管它呢,有人幫她拿東西便是好的。

    於是,趙長茹與花大娘結伴而行,向雲陽村而去。

    花大娘的嘴真是閒不住的,一路上就沒合上過。

    原來,她是縣上的媒婆,名叫花好緣,趕去雲陽村是爲了胡小梅的親事。

    “哎喲你說那黃家公子,咋會這般不像話!這定好今日上門下聘,他竟昨日夜宿花樓,喝得爛醉如泥,現在還未醒呢,這可叫我咋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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