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上慕天林冷漠無情的眼神,這壯漢的心中咯噔一聲,接着就是徹底的一涼。
自己已經沒用了。
自己已經被主子拋棄了。
可是,他曾經替慕天林鞍前馬後做過多少事,甚至現在的樣子都是因爲替他辦事造成的。
他怎麼能在自己沒用之後就直接把自己扔掉,連條活路都不給!
慕天林,你好狠!
這壯漢一邊被拖走一邊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慕天林,瘋狂地用咿咿呀呀的喊叫聲詛咒着,直到被“撲通”一聲丟入水中,才徹底聽不見他的喊叫聲。
而東方洛染在聽到那撲通一聲的入水聲,再看看慕天林自始至終毫不在意的眼神,不禁挑了挑眉。
這舉動明顯是衝着她來的。
要處置一個家奴,半道上或者回了府儘可隨意處置,卻偏偏當着湖面上的這麼多人,說是處置家奴,明顯是爲了震懾她。
她打量眼前的慕天林,一身緗色錦衣,身形偏瘦,臉上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
她記得麒麟閣呈上來的資料裏面說慕家二少爺心胸狹窄,氣量不大,卻偏偏處處被大哥慕天青壓過一頭,又好聲色犬馬,不得慕相重視,如今看看他的面色,再看他身邊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好色是不假了。
“就是你先破壞了我的好興致,又讓手下打殘了我的家奴?”慕天青站在對面,陰鷙地開口。
“不錯,是我。”見對面慕天林陰沉的臉色,東方洛染挑眉開口。
“你可知道我是誰?”
“哦?你是誰?”東方洛染順着他的話,漫不經心地問道。
“大膽,小子,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這可是當今慕丞相家的二少爺,你絕對惹不起的人!”慕天林身邊的一個侍衛惡狠狠地開口。
“哦,原來是慕廖慕左相府上的二少爺慕天青啊,真是久仰。”
“哼,你知道了就好,看你病歪歪的病秧子樣兒,說不得連我們兄弟的一個拳頭都受不起,你若是現在跪下來給我家少爺磕幾個響頭賠禮道歉,說不定我家少爺還能大發慈悲,饒你一條小命!”
嘖,好大的威勢啊。
東方洛染看向這開口說話的侍衛,“看見地上的血跡了嗎?”
“嗯?”這侍衛被她的話問得莫名其妙。
東方洛染睜了一隻眼睛,輕悠悠地看着他道:“說不得,等下這甲板上也得多了你的血跡和舌頭,不如你來猜猜看,你現在這麼拼命地爲你家少爺咬人,他待會兒會不會大發慈悲不把你也丟進湖裏?”
聞言,這侍衛臉色大變,他下意識地看了由着他爲自己叫罵的慕天林一眼,反應過來後又迅速轉過頭,比之前更加惡狠狠地道:“大膽!死病秧子!你休得胡言亂語,挑撥離間!”
果然,色厲內荏地說完了這一句之後,這侍衛便眼神躲閃地住了嘴,不再多說。
東方洛染見他不動聲色地退到慕天林的身邊,嘴角一抹淡淡嘲諷的笑。
慕天林是向來習慣由自己身邊的人爲自己教訓別人,而他則在一旁看對方的悽慘模樣的,見這侍衛真的被東方洛染的話說得住了嘴,不由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來。
不能爲他咬人的狗,回去後,自是不能留。
他看向身邊的另一個侍衛,這侍衛立馬心領神會,衝着東方洛染惡狠狠地道:“你廢話少說,你若是不跪下來給我家少爺磕頭賠罪,再賠償給我家少爺一萬兩的銀子,今日你就別想從這湖面回到岸上!”
呵,這是欺負人都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麼?
她可從來不喜歡被人當做好欺負的,以前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今後也不會喜歡。
“呵,不讓本公子上岸,正好啊。”她忽然眼角譏誚薄囂地開了口。
這般態度讓慕天林等人摸不着頭腦。
這小子,莫不是被嚇傻了?
接着,東方洛染話鋒一轉,看着那幾人冷笑着開口,“你們先是用破船撞了我的船,破壞了本公子游湖的興致,又用你家下人的血髒了我侍衛的手,害得我浪費了一塊手帕。這筆賬本公子還沒和你們清算,你們以爲,就算你們讓本公子走,本公子就肯走了?”
喲,這還是第一次見人敢說要和他家少爺算賬的。
“小子,你好種啊,居然敢說要和我家少爺算賬,小心連皮都不剩。”之前被暗一打到在地,現在才爬起來的一個家丁看着她一臉輕蔑不屑,就像再看一個笑話。
“廢話少說,若你家少爺不跪下來向我的侍衛道歉,再拿出五萬兩銀子來,本公子今日就叫你們所有人永遠都無法從這個湖面回到岸上。”東方洛染冷酷着一張臉色,直接出口威脅,條件比剛纔那侍衛提到的還過分。
聽了她的話,對面的兩個侍衛兩個家丁,連同慕天林身邊的兩個女子都輕蔑嘲諷地笑了起來,“哎喲,慕少爺,有人讓你去給人家的一個侍衛下跪呢。”
“是呢。”
慕天林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看着東方洛染的眼神陰鷙狠惡,卻是冷冷地笑了起來,“好啊,阿五阿六,你們兩個給我上去,狠狠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病秧子,死傷不論。”
“哼,要打架,難不成我會怕你麼?”嘴上這樣說着,她的人卻是直接躲到了暗一的身後,“小一子,給我上!”
暗一:.......
那兩個侍衛已經衝了過來,暗一無奈只得衝上前去,三人頓時打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