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禮部侍郎看起來神態帶着幾分愧疚之色。
陶錦夭知曉,這禮部侍郎臉上的愧疚,也是因爲原主那個便宜爹。
“如何祭?”
連城訣問。
道士一愣,他提議:“自古以來,災星都是以火燃燒而死,死後化爲灰燼,再大的災也都隨風消散了。”
好傢伙,真是好歹毒的心,陶錦夭恨不得一刀捅死這道士,死都不給人痛快。
她想要反駁,可一道聲音比她更快一步。
“既說了引火災星,那火如何能對其有用?”連城訣看起來並不友善。
陶錦夭絕望的神色中透露出幾分希冀。
看來連城訣未曾泯滅人性。
“將皇后帶入那帳篷中罷。”連城訣長袖一揮。
陶錦夭順着其視線看去,只見遠處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個小斗篷,陶錦夭嘴角抽了抽。
她死也想不到,竟然可悲到死在這種帳篷裏。
被押去了帳篷,陶錦夭看着幾名侍衛逐漸靠近,她瞪大了雙眸:“你們都被那道士坑了。”
她不斷往後挪着身子,很快腳後跟便碰到了一石階,陶錦夭幾乎泄了氣。
看來今日她註定是活不了了。
赫連公公拿着一把小匕首前來,他滿臉惋惜與心疼之色,閉眼將匕首交給了一旁的侍衛。
陶錦夭愈發心驚膽戰。
她不敢想象,若是這匕首刺在她身上,該有多疼?
……
帳篷裏傳出了女子淒厲地嘶吼聲,帳篷本便小,裏面有鮮血潺潺流出。
很快,侍衛便用擔架擡出了蒙着白布之人,在那單價市場還有鮮血淅淅瀝瀝的流落而下
陶錦夭一死,道士鬆了口氣,可很快令他爲難之事便來了。
“道長,皇后已死,想必西北之地,應降雨了罷?”連城訣盯着道士而看,他冷笑:“近日都城也許久未曾降雨,想必也是皇后引起來的,現下皇城也該降雨纔是。”
道士擦拭着額角汗水,他不曾想到,後果竟然如此嚴重,現下天降大雨,談何容易?
“皇上,此事暫時急不得,總該有些時間去去那煞氣。”
道士手中的拂塵來回浮動,他又開始唸叨着咒語。
連城訣只是冷眼相待。
“皇上,本道已經施法,相信不日便能降雨,緩解西北之地的乾旱,讓民不聊生變得可飽餐。”道士萬般解釋,只希望連城訣能相信他。
“朕只給你今天晚上的時間。”連城訣語氣強硬,聽起來便是不容置疑。
“若能降雨,朕便賞金千兩。可若是不能,便爲皇后陪葬!”
道士驚駭,他握住浮沉的手微微顫抖:“本道知曉了。”
他現下比誰都期待着晚上能下雨。
一夜無雨,夜空上散着星辰月亮,萬里無雲,分明又是晴天之兆。
道士在榻上坐立難安,尋思如何才能逃過明日那一劫。
他想要順着窗子逃離,可一開窗子,便看到手在窗子外頭凶神惡煞的侍衛。
道士捂住肚子:“本道只是喫錯了東西,有些肚子疼。想去如廁,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皇上有令,若屬實忍不住,大可在房間進行。”
道士還想說啥,見侍衛拔劍,他吞了口吐沫,嚇得縮了回去,還不忘將窗子帶上。
一夜未眠,翌日一早,道士便火急火燎地起身。
他一開門,便見外面的侍衛站了滿院,想也知曉,這便是處置他的時候到了。
連城訣在簇擁下負手前來。
“昨夜並未下雨。”連城訣索性直接開門見山,看道士冷汗直出,他也未有絲毫的心軟。
“將他帶出去。”
道士慌忙跪地求饒:“皇上恕罪,皇上饒命。”
連城訣看道士卑微的爬向他,一腳踩上了其手背,腳下還轉動一番。
聽道士的嘶吼聲,連城訣眯眸,爾後冷笑:“因爲你的胡言亂語,皇后丟了一條命。便是將你挫骨揚灰都不爲過。”
衆人皆是無奈,可事已至此,已回不去了。
死不能復生。
道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此刻他仍舊嘴硬:“可當真是皇后的煞氣太重,導致這未曾下雨,近來幾日一定會下的。皇上一定要相信本道。”
“朕說了,只有昨夜一個機會。”連城訣居高臨下地盯着道士,暴戾之色漸顯。
“來人,將昨日皇后潑剩下之水呈上來。”
連城訣像是忽然想到了問題的因由。
道士聞言,愈發慌張:“皇上,那水昨日已用完,不知皇上要那水做甚?”
連城訣踹開道士,直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昨日的水,被潑的差不多,不過好在還剩下一些,連城訣很是精明的讓赫連公公藏了起來。
宮人很快便呈上來,連城訣便派那些負責檢查水源之人去檢查。
怎料,探查水源之人在檢查過水源之後,匆匆忙跪地:“皇上,這水摻雜了一些特殊之物。”
侍衛將其中一滴水灑落,落地便生火。
“皇后娘娘不是點水爲火的災星,是這水有貓膩,是道士他故意陷害皇后娘娘。”禮部侍郎大喊,他滿臉恨意:“害了皇后娘娘的人其心可誅。”
道士知曉水裏被放入了一些易燃液體,但他也不知那是何物。他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按照那些人的吩咐去做的。
如今東窗事發,道士求助似的環顧周遭,看到了站在人羣中的容侍郎。
他動了動已經乾澀的嘴脣:“容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
容侍郎暗罵倒是愚蠢,滿臉不解:“你這臭道士,在胡謅甚麼?如今自個做錯了事,爲何要向本大人求救?”
道士眸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明明說好了,若當真東窗事發,也必會保他一命的,如今容大人怎麼只想着自個兒脫身?
“皇上,臣覺得還是儘快的處死道士,以祭奠皇后娘娘的在天之靈。”容侍郎跪地,他抱拳,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