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Light in the Black > 第44章 5.梅林的惡作劇
    離開學還有兩天的時候,愛米麗終於在破釜酒吧裏一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矮個子女巫的幫助下,完成了她的縮身藥水。梅林保佑,它是綠色——儘管不像書上說的那樣“鮮亮耀眼”。這比上學年桃金娘盥洗室出品要好得多。

    最後一天,愛米麗特意睡了個懶覺。等她不情願地從牀上爬起來,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打算去喫午飯時,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

    “嗨,愛米麗!”

    弗洛林·福斯科冰激凌店外面坐着羅恩和赫敏。赫敏正朝愛米麗拼命揮手,羅恩則看着另一個方向——“哈利!哈利!”

    哈利從對角巷的那邊走過來,愛米麗敢用剛完成的縮身藥水打賭他是去看火□□了。他們倆在朋友們旁邊坐下,一人要了一大份冰淇淋。

    “愛米麗,你變漂亮了,真的!”赫敏興致勃勃打量着一個暑假沒見的朋友,“還有哈利,你長高了不少。”

    愛米麗下意識朝哈利看過去:“我怎麼沒瞧出來。”

    “當然啦,你們倆朝夕相對,看不出來才正常。”赫敏不甚在意地說。

    羅恩在一旁低聲咕噥:“我也長高了,你怎麼沒看出來?”

    “什麼?”

    “沒什麼,我說你曬黑了。”羅恩回答。

    赫敏的臉色變得有點可怕。愛米麗趕緊轉移話題:“法國好玩嗎,赫敏?我特別喜歡你送我的香水。”

    赫敏用她的魔杖在羅恩頭上敲了一下,然後才同愛米麗聊起自己的法國度假體驗。但不知怎麼回事,她們的話題很快從Diptyque和LeLabo轉到了新學期課程上。愛米麗驚恐地發現,儘管她們選了一樣的課程,但赫敏的書籍數量至少是她的兩倍。“你這一年還打算喫飯和睡覺嗎,赫敏?”

    赫敏白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羅恩開始長篇大論地向哈利講述他們家贏得金加隆獎後在埃及的經歷。韋斯萊家度過了一個不錯的的暑假(“七百個金加隆啊!大都花在這趟旅行上了”),美中不足的是羅恩的寵物老鼠斑斑好像有點水土不服。愛米麗湊到老鼠跟前觀察它。它閉着眼睛瞌睡,看上去比以前更瘦了,鬍鬚也明顯耷拉着,顯得十分寒傖。愛米麗輕輕戳了戳它的毛皮。

    斑斑勉強睜開眼睛,緊接着它水汪汪的小眼睛瞪大了,“吱”一聲尖叫——那聲音可以說是淒厲——從桌子上跳下去不見了。

    “你嚇到它了,愛米麗!”羅恩驚慌失措地鑽到桌子下面撲抓逃竄的斑斑。

    “我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好吧,對不起。”愛米麗聳了聳肩。

    他們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羅恩把斑斑塞進口袋裏,給哈利他們展示他“新嶄嶄的魔杖”——柳木的,裏面是一根獨角獸尾毛。此外他對哈利吹脹了瑪姬姑媽感到佩服和有趣,不顧赫敏在一旁語氣嚴厲。

    然而,羅納德·韋斯萊似乎天生具有破壞聊天氣氛的才能。

    “嘿,你們聽說那個阿茲卡班的逃犯了嗎?那傢伙可真是可怕——”

    羅恩停了下來,迷惑地看着他的朋友們:“幹嘛都這種臉色?你們被他追殺了?”

    赫敏恨鐵不成鋼地又用魔杖敲了一下羅恩的頭,比剛纔那一下狠得多。

    “你幹嘛——”

    “小天狼星布萊克,是我父親。血緣上的。”愛米麗用乾巴巴的聲音說,把最後幾個詞咬得很重。

    “也是我教父。”哈利用同樣乾巴巴的聲音接口道。

    “什麼——!哦,梅林的肥腿褲!”羅恩張大了嘴,輪番看着哈利和愛米麗。如果是平常,愛米麗很樂意往他嘴裏扔一顆泥土味的比比多味豆,但她現在只是垂着腦袋不發一言。

    “你長着腦袋是幹什麼用的?海格在一年級就提到過。”赫敏毫不客氣地批評羅恩。

    “而且——”她在椅子旁邊那三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裏翻找着,“——哦,在這裏——8月16日的《預言家日報》。說真的,連着一個月了,每天都有小天狼星布萊克的版塊。”

    赫敏指着剪報上消息的末尾,一處不大起眼的地方:“小天狼星布萊克已知在世的親人,他的女兒愛米麗·布萊克,目前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就讀。”

    她憂心忡忡地看着愛米麗:“我敢說看到這則消息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愛米麗,你到學校後要小心……不過,哈利——愛米麗的父親是你教父?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

    “我們沒說過嗎……”哈利無意識地揉着頭髮。

    真是此生收到的最糟糕的生日禮物。比佩妮姨媽的舊抹布還要糟糕。愛米麗看着剪報上的“8月16日”心想。

    哈利猶豫了一下,握住了愛米麗的手腕。

    羅恩還沒反應過來,他茫然地說:“這有什麼可難過的,沒人會歧視你們,殺人犯是他又不是你——好吧,當我沒說。”

    他在赫敏又一次的迎頭痛擊下閉了嘴。

    赫敏看着愛米麗有點慘淡的神色,伸手攬上她的肩:“別聽他瞎說,愛米麗。不過這傻瓜有一點倒是沒說錯,既然事實如此,那你沒做錯什麼,就不該爲此難過。”

    “是啊,”哈利也在一旁幫腔,“你看,我不是也沒什麼事,沒有那什麼——抑鬱致死?”

    “你真不擅長開玩笑,哈利,這一點都不好笑……”愛米麗說着還是忍不住上揚了嘴角,“謝謝你們,我挺好的。”

    十幾年的希望,破滅它只需要幾天。但愛米麗覺得自己已經接受,並且調整好了。

    有沒有人說過,梅林,或者命運,是個愛惡作劇的傢伙。他總願意在你鼓起勇氣面對困境時再往下踩你一腳。愛米麗本人深切體會到了這一點。

    第二天幾個人一上霍格沃茨特快,哈利就要求同他們三個單獨談談。他們好不容易在車尾找到了一個空隔間。實際上也不算空的,裏面坐着一個陌生的成年巫師。他袍子破爛,淺棕色頭髮已經有點花白,正靠在窗邊熟睡。赫敏示意他們看他的箱子,上面寫着“R.J.盧平教授”。

    大概是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老師。愛米麗心不在焉地掃了幾眼,忙着撫摸赫敏新買的貓。克魯克山薑黃色的毛蓬鬆柔軟,手感挺好。不過它的臉像個可憐的柿餅,而且表情陰沉(儘管很難確切地說一隻貓它有表情)。考慮到赫敏對克魯克山熱切的喜愛,愛米麗明智地把這一點咽回肚子裏。

    然而下一刻,她就沒了和貓玩的心情。

    哈利請求他們保持冷靜,然後把他昨晚偷聽到的談話和上車前韋斯萊先生的警告告訴了他的朋友們。總結起來只有兩句話:小天狼星布萊克逃出來是爲了找哈利。哈利被要求保證絕對不去找布萊克。

    “他想殺你?”羅恩驚得目瞪口呆,“他還是你教父呢……不對,他首先是個食死徒……”

    赫敏低聲說:“哈利不是傻瓜,怎麼會去找一個想要殺他的瘋子?”——她不安地瞄了眼愛米麗,愛米麗搖搖頭表示沒事——“羅恩,你爸爸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從來不去找麻煩,”哈利惱火地說,“然而總有麻煩來找我。”

    羅恩和赫敏似乎更加害怕布萊克。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的,以前從來沒有人這麼幹過。而且他還是個被重點看守的犯人呢。”羅恩用悶悶的聲音告訴其他人。

    “我覺得沒那麼可怕。”哈利不像大家想象的那麼恐慌,“連伏地魔都害怕鄧布利多。只要我不去找他,呆在霍格沃茨就絕對是安全的……”他不再說下去,想起了自己還沒有得到簽名的霍格莫德許可表。看來到村子裏去的希望完全破滅了。哈利煩躁地揪了揪頭髮。

    “我倒是想去找他。”一直沉默的愛米麗突然開口,把大家全嚇了一跳。

    “你別——”

    “我想問問他,既然是食死徒,幹嘛要做哈利的教父,幹嘛要和我媽媽結婚?”

    一時間包廂裏陷入了寂靜。他們好像都忽略了前一個問題,思維集中在愛米麗的媽媽薩拉身上。這裏醒着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薩拉是在對抗伏地魔的戰爭中同哈利的父母一起犧牲的。但那個血緣上是她父親的人,居然是個無比忠心的食死徒,還想殺死哈利……多麼奇怪。

    “這麼說可能很難聽,愛米麗,”赫敏突然開始期期艾艾,“但沒證據表明他們結婚了……”

    該死的。愛米麗把臉埋進克魯克山的毛。確實沒人告訴過她,她媽媽是叫薩拉·布萊克還是薩拉別的什麼。此刻她無比想翻出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把裏邊夾着的那張他們的合影撕成碎片。

    那照片裏張揚的快樂、相知的情意,也許全是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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