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親愛的呆毛 >第107章 再訪校長辦公室
    “蟑螂堆。”麥格教授對滿面愁容的醜陋石像說。

    “我真的想換換口味。他已經三個月沒改口令了。”那頭石獸怏怏不樂地退到了一邊。

    “教授,我不知道今晚的課換了地點——”我驚恐地看着女巫踏進那段石階,仍不死心地試圖讓她改變想法,“我們能不能——”

    “沒什麼好怕的,奧沃爾特小姐。”麥格教授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快跟上。”

    “是因爲我上回把玻璃變成了石頭嗎?”我大着膽子在她身後喋喋不休,“教授,那只是一個意外!我想過了,很可能是那天我的魔力出了什麼問題,就跟機器出了故障一樣——您見過那種砸幾拳才能恢復畫面的電視嗎?噢,您大概不知道電視機是什麼——您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方盒子,正面能播放會動的圖像,差不多是這麼個東西。電視如果藍屏或者雪花太長時間,敲幾下說不定就好了——就像我那天晚上的魔力,不知怎麼就突然被激發出來了——總之,我覺得沒有必要因爲這種小事來勞煩校長,他一定非常忙。我可以保證這種情況不會再發生,我會好好練習魔杖的!真的!”

    “噢,我們當然需要讓它再發生,不過是在更加可控的條件下。”她對我的話不以爲意,“鄧布利多必須知道你的進展。現在魔杖練習對你來說沒那麼要緊,我們得儘快弄明白你的魔力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瞧!果然有問題!現在的感覺簡直和小時候蛀牙去看牙醫一模一樣,讓人慌里慌張,心煩意亂。牙齒蛀得太深就要拔掉,那如果我的魔力問題很嚴重,他們又會怎麼處理我呢?不對,“處理”這個詞讓人更害怕了……

    “晚上好,兩位。”鄧布利多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他翹着腳坐在辦公桌後,悠然自得地嚼着一塊硬東西,那塊物體和牙齒碰撞出咯啦咯啦的響聲,“要不要來點檸檬雪寶?”

    “謝謝,不用了。”麥格教授冷淡地說,“我認爲最好還是先討論一下現在的狀況。”

    “請給我一塊,謝謝您。”我伸手接過裹着明黃色玻璃紙的糖果,懷着在牙醫診所拔牙前喫糖的悲壯心情,拆開包裝紙,把檸檬雪寶塞進嘴裏。

    味道還不錯。

    麥格教授不贊成地瞥了我一眼,又轉向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您也已經知道情況了,奧沃爾特小姐的魔法似乎還得再檢測一遍。”

    “我得說,這位年輕的小姐總會給人驚喜。”鄧布利多好像終於喫完了那塊糖,嘴裏咯啦咯啦的響聲消失了,“我們誰都沒想到你的能力這麼特別啊。”

    我默不做聲地揹着手站在他們面前,含着糖塊,舌頭在堅硬的糖果表面滑來滑去。唔,檸檬味真的很不錯,我感覺已經沒那麼緊張了。

    “西弗勒斯的那服藥劑,你還在喝嗎?”鄧布利多微笑着問。

    我點點頭,嘴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肯定聲,立刻發覺這樣似乎不太禮貌,趕緊用舌頭把糖塊推向一側腮幫:“是的,先生。”

    “沒關係,慢慢喫吧。”他寬容地笑着,藍眼睛衝我眨了眨,“麻瓜們的甜點真是美妙極了,我上個月還寫信給蜂蜜公爵,建議他們開發幾種檸檬口味的新糖果呢。啊,他們的檸檬餅乾也不錯。”

    麥格教授顯然認爲這不是該討論檸檬糖的好時機,因爲她又清了清嗓子,直接切入正題:“您覺得,奧沃爾特小姐的魔力練習是不是應該換一種形式?魔杖對她來說似乎是阻礙,而不是助益。”

    “我們得檢測一下才知道。”他明亮的眼睛透過鏡片望過來,“你自己練習過無杖魔法嗎,奧沃爾特小姐?”

    我搖搖頭,無聲地用力吮吸那塊糖,巴望它趕緊在嘴裏化完。聽起來我馬上要回答一些問題了,而且我自己也有些問題想提——但總不能把它吐掉吧?剛纔爲什麼要去拿糖果呢?人家只是客氣一下啊!

    鄧布利多點點頭:“儘量避免獨自練習。我希望你一直都能在有人指導的情況下練習,因爲無杖魔法本來就難以掌握,如果控制不當,這類魔法很可能會產生無法預料的後果,造成不可逆損傷。這對你自己和其他人來說,都很危險。”

    我用力點頭,表示記住了。

    “那我們來試試看。”他放下那隻翹着的腳,起身走到我前,“請借給我一下你的手,奧沃爾特小姐。”

    細長的魔杖輕點在我掌心。“放鬆,就像上次那樣。”鄧布利多叮囑道,接着飛快地小聲念起一種奇怪的咒語。我彷彿能看見咒文從他脣邊溢出,化爲造型奇異的扭曲符文,像霧氣一樣將我們包裹起來。

    杖尖發出溫和的乳白色光芒。暖流從掌心涌入,穿梭遊走在每條細小的血管裏,像要構建起另一個我。

    這幾個月來,魔力這件事就像是過山車。我降到谷底,偶有上升,又往更低處墜落。現在他們要告訴我什麼呢?我閉上眼睛,那塊未化盡的糖片像黏在了上顎邊緣,已經嘗不出絲縷甜意,只有隱約含着期待的不安慢慢瀰漫開。

    “我想,我們過去的判斷,如果不說是錯誤的,但至少也是不完整的。”鄧布利多的聲音說。

    我睜眼,擡起頭。鬍子銀白的老人微笑着低頭,望進我眼裏,藍眼睛銳利又明亮。

    “也許是西弗勒斯的魔藥終於起到了作用,你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去校醫室。”他笑眯眯地說,“施展魔力的副作用顯然已經被抑制了。我不知道這股力量去了哪裏,也不敢向你保證這種副作用會完全消失,但現在,以及可以預計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裏,你大概還是安全的。”

    “那,我可以正常施魔法了嗎?”我開口問。那塊檸檬雪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化掉了。

    “如果你是指——這樣——”他揮了揮自己的魔杖,一個銀質托盤突然出現,穩穩浮在空中,裏面盛滿明黃色的糖果,“恐怕還不行。其實即使不能用魔杖施咒語,也不算什麼大問題。你學過魔杖和魔法基本理論,一定知道非洲和亞洲的巫師都是很少用魔杖的,當然還有北美洲的原住民。魔杖是二十世紀歐洲巫師的發明,它在需要精準控制的戰鬥中能發揮巨大的作用,並從此在全世界逐漸普及開來——但這並不意味着,無杖魔法就是‘異端’,事實上,說它纔是魔法最初的樣子,也未嘗不可。你掌握的就是這樣一種魔力,雖然還不太清楚爲什麼它和你的魔杖互相排斥,但這問題不大。”

    “也許那不能被稱爲排斥。”麥格教授說,“我檢查過這支魔杖,蘋果木,獨角獸杖芯,十又四分之三英寸——奧利凡德的選擇一如既往地巧妙。或者說,他的魔杖做出的選擇向來不會出錯。你本來應該非常適合成爲它的主人,但你的魔力可能還沒辦法配合這種類型的魔法。”

    “這種類型?使用魔杖的魔法和無杖魔法之間,有很大區別嗎?”我從袍子口袋裏抽出那根幾乎毫無用處的木棍,仔細端詳。

    “存在差異,但很細微。可是這種區別在於本質上的不同,也就是應用方法上……所以一點點差別,也許就會導致完全相反的結果。其實任何一個環節都可能出現不同,系統化的魔法教學本來就是最近幾百年才發展起來的,畢竟巫師間的個體差異是客觀存在的。”麥格教授抿了抿嘴,“你就是比較特別的個體。”

    “這也能夠解釋爲什麼有些對魔法技藝要求格外嚴格的世家,會選擇自己教育家族中的適齡巫師。”鄧布利多說,“魔法啊,魔法,永遠都如此精妙細緻,也許我們終其一生都無緣窺見它的真面目……”

    回去的路上,我沉默着跟在麥格教授身後,偶爾擡眼看看她的背影,或者攤開手掌細看自己的掌心,探尋那一點點似有若無的所謂“魔力流動”。

    “你很有天賦。”麥格教授忽然轉過頭,微微一笑。

    我驚訝地看着她。她幾乎從來沒有誇獎過我——雖然說我平時確實也沒什麼可以被表揚的地方。這位教授是出了名的吝惜褒獎,只有赫敏能從她這裏不時得到讚許的笑容。

    可她現在又爲什麼要對我笑呢?

    “天賦是恩賜,它可以是難得的機遇,是等待被開發的寶藏。”她似乎是對我說,又像是對着虛空講話,“好好利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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