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們走一趟!”
警備署的人趕來了,拷住根生。
“你們怎麼這麼晚纔來!”小戰神惱道。
對方連忙賠着小心,心中暗暗叫苦。之前署裏以爲賀知知是嫌犯,怕惹怒帥府,拖着不派人過來辦案,免得蹚渾水。
現在聽說賀知知一人反轉案情,已證明根生纔是兇手,所以纔敢冒頭。
“雷小姐,聽說到最後,只是一樁傷人案,不是殺人案?”警長問。
根生眼睛一亮,對啊,說到底,張春花又沒死,自己最多隻是坐幾年牢而已,出獄時又是一條好漢。而以前那些案子,時間過了這麼久,證據早已經處理乾淨,自己咬死不認就行。
小戰神也有些失望,對於這個不老的怪物,坐牢幾年又有什麼影響。
“誰說只是一樁傷人案?”賀知知盯着面露得意的根生,罵人不見髒字,“殺人要償命的,根生。她不嫌棄你永遠長不大,你卻嫌棄她年老色衰。你不僅做人沒有良知,連做畜生都不講同類道義。”
根生愣住。
他彷彿才反應過來,死死地盯着汽車邊上的那個身影,像要把人看穿。
是的,當日他被接到電影公司後,等賀知知和雷炎走後,迅速折返回家,催促張春花快走。張春花以爲和以往的計劃一樣,她先走,他繼承了家產再找她,是以毫不懷疑。等她走小路,剛進入密林深處,他就一刀捅向她的背影……
那一刀,明明應該是致命的。
此時,頭上蒙着白紗的女人正一層一層地揭下染血的紗布,露出完整的面容。
張老漢和老嫗難以置信地看着,而後老淚縱橫。
紗布下的女人不是他們的女兒張春花。
他們的女兒,真的死在了密林裏,死在她愛的男人的刀下。
許久不見的盈姨太對着兩位老人盈盈一拜,抱歉道:“大爺、大娘,請原諒我騙了你們。只是爲了找出殺害你們女兒的真兇,我才故意詐一詐根生。”
雷炎將她從草原上接回來。
因爲盈姨太擅長口技,模仿人聲惟妙惟肖。
他曾經能瞞着賀知知,當一段時間的配音員楊牧,靠的就是盈姨太教過他些許口技的訣竅。
最終,根生以殺人罪名被帶走。
這邊,盈姨太安慰着張老漢和老嫗,讓他們去警備署認領屍體,好生安葬。
“回來就好。大哥一個人生活,我總是不安心,你能回來陪着他太好了。”賀知知對盈姨太能夠回來,十分開心。
雷炎聽到這句話,神色微變。
盈姨太以眼神詢問雷炎什麼,雷炎微微地搖了搖頭。
盈姨太便什麼也沒說,只與賀知知敘舊了幾句。
此間事了,賀知知注意到時間已到傍晚,便告別道:“抱歉,我之前答應過每晚要替小戰神補課的,從今天開始,不能再對他失約了……”
盈姨太目送着賀知知牽着小戰神離開的背影,輕聲問:“少爺,小姐知道你讓我回來,不止這一件事嗎?”
“她不用知道。”雷炎低聲,“要瞞着她。”
公寓。
賀知知教了小戰神一些簡單的蒙學,又用過了晚餐,兩人繼續複習學過的幾個漢字時,厲堇元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他已經聽說了今日發生的事,也帶回了最新的消息。
“沈羽已經死了。”
徐乃心下的手。
她今日混在人羣裏,看到根生被拆穿後,明白沈羽已經沒有翻身可能了,所以她回家後謊稱根生成功,哄沈羽喝了慶祝的香檳,香檳裏有毒。
本該是同黨的她,因爲決策夠果斷,反而用沈羽的屍體,換得了懸賞的一千兩黃金。
賀知知聽得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女人夠狠。
“我倒覺得不錯。”厲堇元竟然讚賞她。
賀知知意外,難道厲堇元也和當初的吳遊一樣,被徐乃心吸引了。
“你想偏了!”厲堇元把她摟進懷裏,兩人正好在窗前,能夠眺望到高懸的明月,夜很寂靜,他的聲音很低。
“若是有朝一日,我也有倒臺的危機,我希望你也果斷地獨自求生。”
兩人明明在討論徐乃心,可聽到他的話,賀知知的心裏竟然涌起一絲感動,不過她故意忽略掉這一絲情愫,滿口答應:“你放心,這事我做得到。”
厲堇元抱緊她強調一遍:“一定要做到。”
賀知知沉默了,她活着,對他很重要嗎?那以前那個她死去時,這些年,他是怎麼度過的?
“阿爸,抱夠了嗎?我也有事想說。”
這時,小戰神冷不丁道。
他一副等累了的樣子,本來厲堇元回來時,他就藏着什麼話想說,但兩人商談沈羽的事,他只好一邊候着。
沒想到兩人說了這麼久。
小戰神很急着要說自己的事。
賀知知臉一紅,打開厲堇元的手,腰身挪到一邊。
“什麼事!”厲堇元板着臉。
“我想——”小戰神提起一口氣,中氣十足道,“我想回帥府告訴太奶奶和阿媽,我要認雷姐姐爲乾媽。”
他不知道爲什麼阿爸遲遲沒有將賀知知娶進帥府。
但是他不想等了,他不想再喊她“雷姐姐”。
根生的事會發生,皆因爲她的心裏還是有一塊關於孩子的缺失,小戰神想填上這一個空缺。
他想清楚明白地告訴她,她可以把自己當作孩子。
聽到小戰神的想法,厲堇元和賀知知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