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到處都搜遍了，沒有找到司徒賊子和小少爺的蹤跡。”手下回稟，“但我們發現了一條地下河，通往大海，他們應該是走水路去蘭泊了。”
這個結果，厲堇元並不感到意外，卻感到痛心。
他的兒子，果然很有擔當，和他一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賀知知聽聞這個消息，已經眼前一黑倒在厲堇元的懷裏。
“司令。”手下中有個老成的，眼神深邃地看向賀知知，“隆海司令囑咐過，成功救出司令夫人後，您需要儘快見他。”
今晚的人手都是厲堇元從厲隆海那裏借來的，厲隆海本就不安好心，一直在打賀知知的主意。營救任務一結束，這羣人便開始興奮作浪。
“我知道該怎麼做事，不用你來提醒。”厲堇元瞪了他一眼。
那人還想再規勸，不過看看傷心欲絕的賀知知，還是閉上了嘴。
他揮揮手，所有人隱隱呈包圍的陣勢，護送厲堇元抱着賀知知回到帥府。之後，他們就守在帥府外面，徹夜站崗。
厲堇元暫時沒工夫震懾這些蝦兵蟹將，由着他們蹦躂。
他把賀知知抱回房中，輕輕地放在柔軟的牀上。
這麼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賀知知。
夜色之中，她的眼睛明亮泛着淚光，就像月亮在湖水中的倒影溶溶的。她像只黏人的貓咪一下子撲進厲堇元的懷裏，聲音帶着哭腔：“厲堇元，我做了噩夢，我夢見明戰代替我，被司徒敬也抓走了。”
說着，她雙腳踩地，急着掀開被子：“我要去看看明戰。”
賀知知如夢初醒：“對對，現在他已經睡着了，我不能吵醒他。小孩子最重要的就是睡眠，睡不好就長不高，他已經很介意比婷婷矮了，每天把羊奶當水喝，有次郭節騙他喫炸知了能夠長高，他都險些試了。”
厲堇元悲痛地看着她近乎瘋癲的樣子。
“夫人。”他把她摟進懷裏，感受着她連骨頭都在顫抖的恐懼，即便他用力抱緊她也沒法平息，“那不是噩夢，我們會把明戰找回來的。”
“真的嗎？”賀知知目露希冀，可很快她咬着脣搖搖頭，“不可能，你現在沒有兵權，你的人手都是厲隆海借你的，他利益至上，不顧親情，明戰對他沒什麼用，他不會浪費兵力去找的。”
“只有我們去找！”賀知知喃喃念着，“可我們就兩個人，怎麼找？就算阿意、小芙、衛湮他們都幫忙，也是杯水車薪。”
賀知知的目光無意中瞥到房間裏的鏡子。
鏡子裏她的容顏蒼白，襯得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
她緩緩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突突地跳。
一道閃電忽然劃破夜空，厲堇元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賀知知哭了，淚水如滂沱大雨：“只要挖掉我的眼睛，我說不定就能預知到明戰在哪。或者和你的父親做交易，隨便給他什麼有用的先機，他就願意幫我出兵尋找明戰。”
與心愛的孩子相比，一雙眼睛又算什麼呢？
賀知知可以盲，甚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