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賀知知的建議,司徒雲月沉默良久,過了半晌才咬咬牙:“算我給你個面子,這回就按你說的辦。”
她不得不承認,賀知知的主意比她原先的安排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與此同時,司徒敬也正在宮中自信滿滿地等着權杖到手。
然而宮廷官憂心忡忡地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君皇陛下,拍賣會的人回話,您的出價並非最高,詢問我們是否要進行第二輪出價?否則權杖將會售賣給別的買家。”
“什麼?”司徒敬也驚得站了起來。
他的出價已經是對權杖上的每一顆寶石進行了單獨的最高估價,並在總和的價格上再上浮百分之十,自認這絕對是一個別人高攀不起的價格。其餘的珠寶收藏買家,必不會傻到出價比他更高。
“你確定權杖拍賣的風聲沒有在別的老牌貴族中走漏?有人從中作梗,想要和我搶權杖?”司徒敬也陰沉地問道。
“目前絕對沒有。”宮廷官冷汗涔涔地回,“臣收到您的御令,便趕緊攔截了拍賣會郵寄給各大權貴的信件,並在郵政廳內部將其設爲禁品。所以國內無人看到這一期的拍賣品目錄。目前只有一些貴族察覺到皇庫的資金被移往海外,這筆錢是用來祕密支付拍賣會的起拍誠意金的,但他們只注意到皇室財富外流,不知用途是什麼,僅限於對您的大筆開支表示不滿,認爲您和前任君皇一樣揮霍無度。”
“那些關於我使用皇庫的聲音先不用管。”司徒敬也輕描淡寫地吩咐,“安排王妃在一場公開活動上暗示他們的家族有大不幸的事即將發生,他們自會陣腳大亂。”
不可否認,高雅麗預言的僞能力十分好用,尤其在操縱人心方面。
宮廷官面露難色,最終還是不敢抗命。
要讓高雅麗的預言成真,也只有人爲製造一些血光之災。明明高雅麗的預言是禍事的誘因,但最後反而會讓蒙災的人感恩戴德,感謝王妃窺見天機提前預示。畢竟現在整個蘭泊都對高雅麗的教女身份深信不疑。
“還有,繼續查,是誰在跟我搶權杖!”司徒敬也面色深寒,不找出這個潛在的皇位競爭對手,他寢食難安。
“可拍賣行對買賣雙方都嚴格保密……想要查出來……”宮廷官頓感棘手。
好在調查的結果很快水落石出。
或者說,與司徒敬也競價的人根本沒想着要掩飾身份,反而十分高調。
隔日,司徒雲月的侍女在大白天入境,拿着她的親筆信來到皇室財務廳,索求公主的嫁妝額度。
司徒敬也登基後,爲了區分自己和司徒無度的殘暴不一樣,表面上施行仁政,號召之前流浪逃亡的王室貴族安心回國,承諾自己會按原有的標準恢復他們的身份待遇。
宮廷官兼掌皇室財務,見到司徒雲月的侍女,不禁好奇地問:“雲月公主即將大喜嗎?”
“不是。”侍女老實地回答,“公主只是最近想買一件心儀之物,但是差一點,所以纔想提前支取自己的嫁妝。敬也君皇允諾過兌現皇室成員原有待遇,不會出爾反爾吧?”
宮廷官點頭:“君無戲言。”
“那就行。”侍女伸出手,“請兌現,我家公主急着用錢。”
“公主急着買什麼?竟然還要動用嫁妝的額度。”
“別廢話。此事你按正常流程辦了即可,等以後公主得償所願……”侍女滿臉的驕傲和得意掩不住,“說不定,你不再是小小的宮廷官,封爵也未嘗不可。”
宮廷官聽完大驚,君皇纔有權力對誰封爵和奪爵。
難不成司徒雲月是想當女君皇?
想到這茬,宮廷官表面拖延侍女的事務,轉頭匆匆去了宮裏向司徒敬也彙報。
司徒敬也聽了司徒雲月的野心,倒也不意外。畢竟,之前她被厲堇元軟禁逼問槍擊案的內情,她爲了他咬住祕密不鬆口,他卻沒有出手救她,司徒雲月會記恨也正常。
而且競價方是司徒雲月也就合理了,她知道權杖的意義,所以纔會投注全副身家去競買。
“繼續加價!”
“可是皇庫……所剩無幾。”宮廷官顫悠悠地提醒。登基初期本就要各方打點,再加上前任君皇揮霍無度,司徒敬也接手時只剩一層薄底了。
“司徒雲月的籌碼也不可能沒有上限。加價!”司徒敬也的眸光勢在必得。
作爲賣家的厲堇元隨時掌握着各方報價。司徒敬也緊隨其後的加價,正中他們的下懷。
拍賣行對於每樁交易只抽成,對於報價水漲船高當然是樂見其成。成交價越高,意味着抽成越多。
“所以,我還要繼續加價?”司徒雲月看着幾輪交鋒下來擡到的天文數字,不禁咂舌。
她對於整個蘭泊王室還有多少老底再清楚不過。
再加價下去,司徒敬也恐怕要變賣大部分皇室資產給民間富翁或者老牌貴族,成爲史上最窮也最敗家的君皇。
甚至最揮霍的司徒無度在位時也沒有動搖這些皇室根基。
可以想象,到時候宮門一關,無人可見風光背後,御食廳每日呈到一國君皇面前的三餐,比稀粥還稀。
“當然繼續。”賀知知看着報價表嘴角一揚,眼底折射出幽藍的冷光,“他敢拐我兒子,就要付出天價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