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起個名吧,看你又小又兇,要不然就叫小兇?”小戰神抱着小血鷲,愛不釋手。
懷裏的血鷲狂暴地高鳴一聲,幾乎刺破人鼓膜,顯然對這個名字非常不滿。
可是厲堇元轉過頭,輕飄飄地瞪一下。
血鷲忽然就縮起脖子,乖巧無比。
“太好了,看來你同意叫這個名字,小兇!”小戰神樂呵呵地笑了,叫個不停,“小兇小兇小兇……”
“明戰皇子,接下來輪到您和藤橋家的千金獻藝了。”侍從在岸邊揚聲提醒。
兩把圓形的金傘一把撐在湖的東邊,一把撐在湖的西邊,巨金傘下,分別是敬也君皇和雅麗王妃以及堇元君皇和知知王妃,明顯呈分庭抗禮之勢。
貴族們犯了難,兩邊格局分明,自己接下來與哪邊親近,這是一目瞭然的事。本以爲司徒敬也在款神節後就是板上釘釘的君皇,沒想到厲堇元不僅人沒事,晚一步出場反而拔得頭籌。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下藥?和厲堇元一起聯合起來欺騙我!”司徒敬也已經更過血衣,難掩虛弱地躺在榻上,但根本沒心思休息,反而是命人把準備登臺獻藝的小戰神叫到身邊,抓住他小小的手臂,睚眥欲裂地逼問。
小戰神擡頭與司徒敬也對視,不解道:“父皇爲何這樣質疑兒臣?我縱不願做這些違心的壞事,可是您的吩咐,兒臣不敢不從。您纔是我的父皇啊!”
“還不認?我本來一切都算好穩贏!如果你沒有和厲堇元裏應外合,他怎麼會完美破解了款神節的局面。何況,他畢竟纔是你……”司徒敬也連連失算氣急敗壞,縱然拖着殘軀病體,也忍不住大發雷霆。
“堇元君皇是我的什麼?”小戰神聽到關鍵,迫不及待地追問。
“放肆!你竟敢打斷本君皇的問責!”司徒敬也爲了掩飾自己的失言,擡起手直接就要扇向小戰神。
“啾——”在小戰神肩膀上乖乖站着的小兇忽然展翅衝向司徒敬也,尖利的喙像一柄短刃一樣,專門捅進他身上最深的傷口。
“嘶——”司徒敬也頓時劇痛,剛包紮好的傷口宛如灑了鹽。
“侍衛!殺了這頭畜生!”他惱怒地吩咐。
但是侍衛不敢領命,反而瑟瑟地提醒:“君皇,今天是款神節,這是神靈的使者。屬下不敢。”
“那厲堇元爲何可以殘殺一堆,只剩這一個?也沒見你們一個人敢去緝拿!”司徒敬也怒道,“還是說,你們眼裏,已經沒有我這個君皇?”
“堇元君皇只是把它們關進網子裏,讓它們自相殘殺罷了。嚴格來說,他並未親自動手。”侍衛小心翼翼地解釋。
小兇通人性,在旁邊聽得驕傲地點了點頭,意思是沒錯,那些渣渣血鷲都是它幹掉的。它最厲害。
小戰神默默地抱住耀武揚威的小兇,生怕它再繼續激怒司徒敬也。
同時,他心中也明白了,難怪堇元君皇會把小兇送給他。
堇元君皇一定是知道他回到父皇和母后身邊會受到責難,但是又沒法隨時隨地在他的身邊護着,所以就讓小兇這身份無比高貴的神鳥代爲保護。
司徒敬也的確不敢傷害神鳥,全蘭泊上下都沒有人敢傷害神鳥。
“堇元君皇到底爲何這麼保護我?”小戰神心中充滿了疑問,“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父皇似乎有些事並沒有告訴我……”
與此同時,西邊的金帳。
與東邊門可羅雀相比,西邊門庭若市,不少貴族排隊求見,但都被告知堇元君皇方纔以血侍神,暫時需要休息,不便見客。
被攔在帳外的貴族們都在心裏瘋狂腹誹,堇元君皇就滴了一滴血,需要什麼休息?人敬也君皇可是失了一半的血,結果什麼都沒撈着呢。
帳內果香盈人,琳琅滿目,款神節上君皇一般會元氣大傷,所以宮廷內務事先準備的補給十分豐富,簡直是把天下糧倉全部搬來了。
珍饈面前,賀知知沒什麼胃口,她左等右等沒等到小戰神的節目開始,忍不住問:“明戰怎麼還沒登臺?該不會司徒敬也正拿他出氣?”
“他不敢。”厲堇元篤定道,一邊給賀知知喂剝好的葡萄。
“可是他今日被你截胡,必然雷霆震怒。在這以前,他穩佔上風,今天之後,他開始居於劣勢,怎麼會不急?狗急了跳牆,人急了,什麼風度和底線都蕩然無存。”賀知知擔憂不已,恨不得把小戰神直接從對面強行搶過來才能安心。
“放心吧,他既然居於劣勢,必然更加小心謹慎,以免遭到彈劾。明戰身邊有血鷲,他不敢觸怒蘭泊的信仰。”
“血鷲?”賀知知細細一想,也明白了厲堇元的良苦用心。
“我本以爲今日血鷲飲了你的血,你必然成爲真正的君皇,可是看那些貴族們的曖昧態度,似乎仍未打算徹底得罪司徒敬也。”賀知知悠悠看向帳外,那些貴族雖然在等厲堇元的接見,卻又雞賊地命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去東邊的營帳陪着雅麗王妃,這樣兩頭都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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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司徒敬也還有一張王牌在手。”厲堇元沉聲道,“那就是他帶回蘭泊的教女王妃!”
衆貴族雖然覺得憑才能而言,司徒敬也不如厲堇元,但是又對教女王妃念念不忘。
誰都知道,得到了教女,幾乎等於佔盡了未來的先機。
“高雅麗是假的教女。”賀知知說,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因爲真正的教女是她。
“可是她能以假亂真。”厲堇元嘆一口氣。
“如果我們對蘭泊大衆說出真相呢?憑我們在蘭泊今時今日的影響力,司徒敬也無法輕易地反駁我們是胡言亂語。”賀知知思索後道,可剛說完,她就微微地搖了搖頭,自己否定了剛纔的說法,太天真了。
厲堇元贊同道:“的確不可行,那樣司徒敬也失去了所有倚仗,完全就可以破釜沉舟,向全世界暴露你纔是真正的教女。到時候又會吸引許多血雨腥風。”
厲堇元其實很滿意現在有高雅麗這個替罪羔羊,替賀知知擋了許多明槍和暗箭。據他所知,高雅麗身邊的侍衛數量是司徒敬也這個堂堂君皇的數倍,佔據了整個王宮侍衛的十之七八,整個蘭泊上下都在提防着有人會劫走他們得來不易的教女王妃,並且在抓緊修建供養龕的進度。
現在,雙方其實是相互制衡的狀態。
司徒敬也知道厲堇元方面不會點破高雅麗是假教女,厲堇元也知道司徒敬也不敢告訴大衆賀知知纔是真教女。
他們的勝負博弈,需要落在別處角力。
“可是司徒敬也身邊有教女就立於不敗之地,我們偏偏沒辦法在這點上針對他,那豈不是束手無策?”賀知知不禁十分氣餒,這樣一看,一家人團聚相認的日子遙遙無期。
她一向智計過人,從未被方方面面掣肘得如此挫敗過。
“王妃莫急。”厲堇元將她攬入懷中,以手爲梳,替她一點點梳開打結的髮尾,耐心安慰,“我們已經在蘭泊了,一家三口的距離已經在一起了。看,明戰已經登臺了,是個英俊的小男子漢,遺傳了你我全部的優點。”
此刻,忽略嘈雜的聲音和多餘的人羣,這是一家團聚的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