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看出她還有些不可置信，秦于山有意邀請他上去坐坐，被他婉拒了。
林燁搖了搖頭道：“既然秦老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那麼我就不必多此一舉了。把孩子交給你，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這是自然。”
秦于山也是老人精，怎麼會看不出來林燁不想在白夢面前過於聲張呢。
他笑着點了點頭：“既然林先生還有事，我就不多做挽留了。等令媛入學的時候，我再親自迎接。”
“林先生，慢走。”
“嗯，告辭。”
林燁二人從聖約翰離開之後，站在秦于山身後的年輕人中，便有一名青年男子走上前來。
看着林燁離開的背影，他頗爲不解：“老師，無論我怎麼看，他都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您爲何要對他如此恭敬？”
“在聖約翰門口生事，胡勉的處理也不算過。難道就因爲他是顧家推薦來的，您就要處理掉給我們當了十幾年狗的胡勉麼，未免姿態太低了吧？”
其實年輕人所問，也不無道理。
顧家確實是五大家族之一不錯，但不過在川渝而已。
儘管光談聖約翰在慶城的產業，是沒法跟顧家相提並論。
但是若正要兩兩相較，顧家未必敢對聖約翰動手，畢竟聖約翰在全國領域，甚至於國際上，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秦于山在聖約翰中的股份不多，卻拿的是總部的股份，不過負責川渝一代的事業而已。
若說顧家推薦來的人，秦于山其實完全沒必要像今天這麼處理。
然而秦于山聽了年輕人的話，卻輕笑了一聲：“錦瑜啊，你跟了我這麼久，看事情還是片面了。”
“請老師賜教。”被叫做錦瑜的年輕人謙遜地低下了頭。
“表面上看，是顧家推薦他來的，但在我看來，不如說是顧家求着他來的。”
錦瑜聞言，驚訝地擡起頭：“您的意思是……”
秦于山一邊回身往辦公室走，一邊跟身邊人講解道：“你想，這些年他顧鴻深一直處於半隱退的狀態。去年就連市首的外孫女想要入學，請他寫一封推薦信，他都推給了自己的兒子。這一次，他又爲何親自動筆？”
“而且據我所知，就在一週以前，顧家曾經派人往貝夏爾酒店送去一份大禮，那個人……就姓林。”
“你仔細想想，能夠讓一個半隱退的顧鴻深都上杆子巴結的人，會是什麼凡俗麼？”
聽到這裏，錦瑜明白了一些門道，可是還有不解。
即便是顧家想要巴結的人，也用不着他們聖約翰跟着一塊兒奉承吧？
秦于山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呢，還有件事，想必你還不知道。”
“什麼？”
“鍾家被滅門一事，我想你應該知曉。但是鍾家滅門這麼大的事，我們聖約翰也派出了大量的人力去調查，有得到什麼結果麼？”
不僅沒有結果，關於鍾家的事情，除了得知他們遭遇滅門之外，其餘的消息被封鎖得密不透風。
就連總部派來的人進行調查，也是無疾而終。
錦瑜也是聰慧之人，知道秦于山不會無緣無故提及此事：“所以您的意思是說……這背後之人，很可能就是顧家巴結的人？”
秦于山神祕一笑：“你仔細想想，以前在慶城，是不是從沒見過這號人物？”
聽到此處，錦瑜已經瞭解了大概。
若是真的是鍾家滅門的幕後之人，那麼其手腕和力量，確實值得聖約翰巴結。
他點了點頭，衝秦于山半鞠一躬：“學生知道該怎麼做了。”
秦于山並未點名，只是笑了笑：“等那位林先生的千金入學，你去做她的老師吧。還有，想辦法跟這位林先生多多結交。”
聽到這句話，錦瑜驚訝之餘，是無盡的歡喜。
能夠把這種重量級的人物交給他來結交，這說明老師是選中了他當接班人了！
“是！弟子一定不讓老師失望！”
……
林燁帶着白夢離開之後，在街角處找了一家咖啡廳，要了兩杯冰咖啡，好讓白夢冷靜一下。
她此刻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喜悅之中，沒能回過神來。
兩人沉默了許久，白夢才終於反應過來。
她眼睛盯着杯子，不好意思道：“林燁，今天……謝謝你，也……對不起。”
林燁抿了一口手裏的咖啡，臉上並未有什麼波瀾。
他淡然地掃了白夢一眼：“你不必謝我，更不必說什麼對不起。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對你曾經幫助過思婉母女的感激。”
“剛纔我說的話，仍然算數。改天我會讓人送一張支票到你府上，你可以隨意支配上面的金額。”
他的爲人向來如此，滴水之恩，必定會涌泉相報。
可滴水之仇，也一定會“涌泉相報”。
白夢一聽，趕緊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我當初幫助思婉，純粹是因爲我跟她自幼就是朋友。她現在好了，我也開心。”
“至於錢……那就不必了。其實無論今天還是之前，你都幫了我大忙。”
“只是我一時糊塗，竟然全都沒有領情……”
她說着，自己都覺得無比愧疚。
三番兩次，她都在林燁幫助過自己之後惡語相向。
好在林燁並沒有記恨，還幾次出手。
現在她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過林燁也確實沒有放在心上，一來白夢的恩情他記得，也理解她的心情。
二來，確實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他去記恨的。
“多餘的話便不用說了，總而言之，那些年感謝你對思婉母女的照拂。”
“不過，還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夠幫我保密。”
白夢有些迷茫地看向他。
“什麼？”
“思婉現在並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想給她帶來什麼壓力。”
話至於此，白夢不會不懂。
她笑着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放心吧，對任何人我都不會提起的。”
林燁“嗯”了一聲，點頭起身。
“那麼白小姐，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