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斬妖人 > 第六十九章 劍意如絲
    日上三竿了,何長安還賴在牀上,哼哼唧唧的不想起來。

    跟讀書人喝酒容易上頭,被阿酒的竹劍戳幾下,容易傷身,略微一動,他便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本來、二十兩銀子拿出來,阿酒已經消氣了,偏生他多嘴,唸叨一句‘看你耍劍我都心癢癢’,就被那黑瘦少女戳了數劍。

    剛開始還沒覺得疼,可躺牀上一盞茶工夫,一股森冷劍氣方纔被感知到,在何長安丹田、經脈和神識之海里,肆無忌憚的亂竄,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對了,阿酒說了,這一招,還真就叫無法無天。

    這便是所謂的劍意。

    何長安這叫自討苦喫,心下卻還要對阿酒存一份感激。

    因爲,阿酒告訴他,想練劍,就得先體會一下什麼是劍意,否則,就算是天底下最好的劍法,也等於是搬山擲雁,喫力不討好。

    於是,便戳了何長安數劍。

    劍意如絲,如電,如蛟蛇吐信,如一道森冷劍氣,在他體內縱橫開闔,遇山開山、逢林斬妖,一夜之間,便將何長安的奇經八脈戳成了篩子……

    阿酒提前說過,她四歲時候,她孃親便以此法讓她領悟何爲劍意,持續三個月,方纔成功。

    何長安對天下劍修之事一竅不通,阿酒對此也是一知半解,兩個人卻一拍即合,以爲這便是劍道……

    事後,何長安想起來,就覺得後怕。

    這次、真是草率了。

    阿酒的幾絲劍意,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若非何長安食氣決升級到莫名其妙的二十七層,肉身、經脈、神魂都非普通十品、九品武夫,後果不堪設想。

    幾個時辰的‘萬劍穿心’,讓他溼了一次又一次,吐了好幾口鮮血。

    ……

    阿酒並不知道,自己的幾縷劍意,差點要了何長安的小命,沒心沒肺的在院子裏忙碌着,又是熬粥、又的煎藥。

    口中還哼唱着幾句山歌,雖然基本不着調,但她卻也毫不在意,黑瘦、清秀的臉上,蘊着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她知道劍意纏身是什麼感覺,無非就是疼,也沒什麼……

    所以,她一大早就跑到藥鋪裏,按照記憶中、孃親給她配的藥方,抓回三副草藥。

    聽到何長安扶着牆慢慢出門,阿酒停下哼唱,板着臉,將一碗藥遞過來,道:“何長安,該吃藥了。”

    何長安端着一碗藥汁,臉色古怪。

    ‘大郎、該吃藥了……’

    “阿酒,你是不是姓潘?”何長安強忍着全身通透的疼,齜牙咧嘴的笑問一句。

    “不知道,我娘從小就叫我阿酒。”阿酒側頭想了想,肯定的說道。

    看着小妮子認真的樣子,何長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地道,幸好她不知道‘潘金蓮與西門大官人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否則,估計又要用竹劍戳他十幾下。

    喝完藥,阿酒將藥碗接過去,在井臺邊隨手清洗乾淨,這才端了兩碗粥、一小碟鹹蘿蔔上桌,淡然說道:“喫飯。”

    “咋沒肉……”何長安一句話沒說完就閉嘴了。

    他發現,阿酒的臉瞬間就拉長了。

    “胡屠夫的渾家不是東西,一斤羊肉竟然要賣三十文錢,那可是多半袋小米呢。”阿酒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小口,唉聲嘆氣的說道:

    “記得前段時間,一斤肉還不到九文錢,而且還是最好的羊蠍子、純肋條,既可以熬湯還可以喫肉……”

    瞅着義憤填膺的阿酒,何長安莫名想起小尼姑來。

    兩個都是小環的胸、板上釘釘,可差別咋就這麼大呢?一個花錢如流水,大手大腳的,還真是公主做派;

    一個卻是個小財迷,恨不得將一文錢掰成七八塊使喚。

    在長安城裏流浪兩年多,只欠人二十文的酒錢、一雙布鞋、一頓包子,合起來不足二錢銀子,這小妮子都過的什麼日子……

    何長安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不過,也就那麼一瞬而已。

    “阿酒,以後要多喫肉、多喫菜,咱現在有銀子,不在乎那點開銷。”何長安齜牙咧嘴的開導小妮子,不要省錢。

    有句話他沒敢說出口,那就是‘你還在長身子’,要多喫肉,才能長出肉肉……

    側臉瞅一眼,何長安暗暗嘆一口氣,嘀咕道:“估計沒救了……”

    “你說什麼?”阿酒耳朵很靈,聽到何長安的嘀咕聲,覺得應該沒說好話。

    “我說、再不喫肉,我就沒救了。”

    “等過幾天肉降價吧。”

    “咱現在不缺錢了。”

    “長安城裏沒地方去打獵,也不能採挖草藥,除了你的薪水,再沒有什麼進項,還不知道省着點花!”

    何長安沒辦法,只好幾口將一碗小米粥喝完,放下碗筷就走。

    ‘還是少年阿酒好,一起喫羊肉餡兒包子,一起喝酒,爲了還賬可以殺人,多好的一個快意恩仇的哥們兒!’

    ‘變回女兒身的阿酒,簡直就是一個碎嘴婆娘,問題是還那麼小……’

    “何長安,你心裏是不是在盤算什麼壞事?”阿酒看着碗底的幾粒米,臉色很難看,“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想着如何欺騙我的感情、然後盤算着娶一個免費的媳婦?”

    “我……”何長安一愣,不知道該咋回答。

    “算了,你們臭男人的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阿酒突然就生氣了,夾一筷子鹹蘿蔔使勁嚼着,鹹得她‘噝噝’的吸氣,黑而瘦的小臉漲的通紅。

    “反正你打不過我。”緊接着,她又補了一刀。

    ……

    回到房間,何長安躺牀上休息一陣,便掙扎着起來,盤膝打坐,開始修煉。

    一夜劍意纏身,讓他痛不欲生的同時,也有所明悟。

    他隱約感覺到,之前死活都破不開的一處玄竅,在肆無忌憚的劍意衝擊下,開始出現一絲鬆動跡象。

    尤其是丹田靈海里的那根‘小黑棍’,竟然循着劍意開闢後的奇經八脈,躍躍欲試的竄動不已,似乎頗爲興奮。

    對於這個神祕的‘小黑棍’,何長安覺得除了可以吞噬、煉化外,應該還有其他潛力可挖。

    ‘可惜,沒見過任何一本劍道方面的典籍或功法,不敢胡亂修煉。’

    何長安唯一能做的,便是搬運大小周天,仔細修補破損的經脈、玄竅和神識之海,並讓小黑棍模仿劍意,在體內緩緩遊動。

    ……

    於是,兩個時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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