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物證。”祁夜堅定地說。
“先生，按照規定我們是不能……”
“我說，我要看物證。”
刑警和祁夜對峙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讓人拿來了藥瓶，祁夜看了一眼便閉上了眼睛——是了，在酒店的時候他看到了宋凝樂拿出這瓶藥，那個時候他說不要依賴藥物，但是她沒有理會他。
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了。
“可是，當時我們進去的時候，她也是一個受害者，不是嗎？當時推測那個地點並不是宋凝樂可以找到的地方，應該是有人把她引到那裏去的。”
“祁先生，我們有理由認爲這是正當防衛的一種，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們只能說她是有備而來，甚至一開始就已經預謀好了。祁先生可以想想這些日子以來宋女士有沒有什麼反常的現象。”
反常的現象，當然有，而且還很多。祁夜不知道從哪裏開始。當時去了宋凝樂的老房子他以爲宋凝樂是不想和別人有什麼瓜葛所以才選擇什麼都不說，後來他還派人把房子給打掃了。
其實從出院之後宋凝樂就冷靜的有些可怕，父親的死亡她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悲傷，遭到誣陷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說辭，像是早就卯足了勁想幹一票大的。
程梓在一旁觀察着祁夜的神態，知道祁夜自己也開始產生懷疑了，祁夜又問：“那之前的，那次跳樓的事件呢？”
警察看了一眼程梓，突然想起來了似的：“啊，原來你就是上次那個女孩，當時你躺在病牀上，臉上還裹着布，我一下子沒認出來你。”
程梓配合着對方笑了笑，警察這時候將手插進兜裏：“哎呀——這件事情都過去了，不過當時沒有什麼證據所以就放走了宋凝樂，現在想來應該一開始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吧？我們並沒有查到那個時候她眼睛不好的診療記錄。”
“什麼！？”祁夜猛地站起身，他記得當時楊絮和自己說過宋凝樂的眼睛是看不見的，爲什麼會沒有診療記錄？難道楊絮也被宋凝樂收買了？
這種可能性祁夜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祁先生，雖然難以接受，但是還是希望您可以配合我們的工作。”
程梓今天來警察局就完全沒有說話的份，因爲所有的事情不用她開口就已經解決了。不過程梓的心情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現在萬正楠死了的消息已經是確定了，她沒有想到萬正楠用這種方式來毀了宋凝樂。
“哦對了，萬正楠在死前還留了一份遺書和證據，”警察說着將一個包裹遞了上來，“您可以看看，我們經過對比認定這就是萬先生的親筆。”
祁夜接過文件袋把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仔細地看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就是宋志成的事情是被冤枉的，之前的事情也都是自己一手操控，宋志成是清白的，後面大概就是說了一下自己的出生和經歷，那也是錄音裏面相差無幾。
程梓在一旁聽着，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我可以看看……看看他的屍體嗎？”
祁夜猛地回頭，就看到程梓已經哭傷了的臉，程梓一句怨言也沒有，沒有怪罪祁夜，也沒有抱怨那些對她的誣陷，只是默默的承受。
兩個人從存屍館出來的時候祁夜就一把抱住了程梓，後者沒有動靜，只是靜靜地任他抱着。
“爲什麼，爲什麼不解釋？如果不是這些，如果不是萬正楠做了這些工作那你豈不是就要鋃鐺入獄了嗎？”
“祁夜，當時你在氣頭上，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現在姐姐也不在我身邊了，我想，如果祁夜你可以幸福，就算我入了監獄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真的……我已經沒有什麼牽掛了。”
“對不起對不起……阿梓，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說着祁夜就抱着程梓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阿夜，宋姐姐這樣子可能也是因爲愛你吧，我知道這種感受的，我知道愛而不得是什麼感覺。”
聽到宋凝樂的名字祁夜內心又是抑制不住的複雜，他恨宋凝樂這樣冷血，竟然還殺了自己的親哥哥，但是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在阻止自己這麼去恨她。
祁夜把程梓送回安園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的表情不是淡定的。
“程小姐……”王嫂最先迎上去，剛想說“程小姐怎麼也回來了”但是看到祁夜面色不善，就改了口：“程小姐去了警局？受了罪啊，我現在就去做點好喫的給你補補。”
“王嫂，我下個星期就要和阿梓舉辦婚禮了，就在安園舉辦婚禮吧，你幫我安排一下，我會再找來幾個婚禮策劃。”
“婚禮！先生您沒有在說笑吧！”王嫂這一下是真的怒了，“現在宋小姐還在醫院裏躺着生死未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院，您現在就要舉辦婚禮！我站在老人的角度還是想勸祁先生三思啊。不要衝動！”
“王嫂，這段時間我就是太猶豫了所以纔會陷入宋凝樂精心佈置好的陷阱。我以後還是不會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行爲了。”
“什麼？陷阱？我不相信宋小姐是那樣的人！”王嫂驚叫。
“你不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祁夜眉毛揚起，“我這輩子非阿梓不娶。”
“此阿梓非彼阿梓。您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王嫂似乎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王嫂你若再說這種話那就別怪我連你一起開除了。”
王嫂現在家裏還有孩子要養，自然不敢跟祁夜真的鬧僵，只好低頭認錯：“祁先生，是我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