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再怎麼樣,也不會是這樣的。

    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夏舒雯喉間輕滾了下,將手裏的資料袋拿起來遞給任苒,“四少現在就是厲太太的救命恩人,厲先生將他奉爲上賓,恨不得把整個厲家都捧出去,這些都是那份骨髓的功勞。”

    任苒盯着那個袋子,不敢伸手去接。

    夏舒雯將它放在她跟前,“我知道你等不到下一個捐獻者了,任醫生,我跟你說的都是事實,你要實在不願相信,可以去問四少。”

    任苒鼻尖涌起酸澀,難受的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呢?

    他這是在要了她的命啊!

    她接到了醫院的通知後,高興得和他一起吃了頓晚飯,可他轉頭就把要給她的骨髓給搶了。

    任苒頭一次將狼狽展現在別人面前,她像個傀儡似的坐在那裏,夏舒雯單單這麼一句話,就把她給壓垮了。

    “任醫生,我只是告訴你有這麼件事罷了,現在骨髓也回不來了,你……”

    傅城擎答應過她的,如果任苒要去找凌呈羨,他會想方設法攔着她,絕對不會讓凌呈羨知道夏舒雯在背後做過什麼事。

    畢竟,到時候牽扯出來的還有傅城擎,這事可就難辦了。

    任苒將手輕落在那個資料袋上,“你走吧。”

    夏舒雯迫不及待地起身,她拿起桌上的包,“你……你保重。”

    包廂門被帶上的聲響傳到任苒耳朵裏,這會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這纔將資料袋打開,裏面有厲太太的病歷,還有捐獻者的資料、以及凌呈羨跟厲先生見面的照片。任苒不敢遺漏,一張張一份份地看完了,她心頭最後的希冀被砰然擊碎,萬分之一的僥倖都成了妄想。

    任苒突然明白,原來死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凌呈羨推着她去死。

    她眼淚成串成串地往下掉,會不會有那種可能,他明知道她病了,也知道了她在等骨髓,卻還是動手搶走了?

    應該,不會吧?

    可夏舒雯都知道了,他會不知道嗎?

    任苒鼻息滾燙,呼吸在瞬間燒起來,她將那些資料全部塞了回去。

    她胸口疼痛難耐,氣息不暢,有種想吐的感覺。

    任苒拿起桌上的水杯,想要喝一口,沒想到卻是一口血吐在了杯子裏。

    血混合着茶水濺出來,弄得她手背上都是。

    任苒慌忙抽出邊上的紙巾,她站起身將杯子丟進了垃圾桶內。

    嘴裏佈滿血腥味,她聞着那種味道更加想吐,任苒離開時將資料也帶走了,她走到結賬處,服務員衝她微笑出聲,“方纔那位小姐已經買過單了。”

    任苒掏出錢夾,拿了幾張百元大鈔出來。“我打碎了一個杯子。”

    “那也不需要這麼多錢。”

    任苒充耳不聞,將錢夾內的錢全部掏空了放到服務檯上,她以後再也用不着了,留着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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