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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柳雲葭乖乖地按照自己的指示把黑芝麻灑到紅燒雞翅上,端起來之後還深深地聞了一下,最後露出驚喜又心滿意足的笑容。

    齊慕殊忽然感到自己每日每日都覺得無趣的生活有了意義。

    三菜一湯,生活奔小康。

    而且最絕的是,齊慕殊做的菜竟然還是色香味俱全的,柳雲葭還真的有點饞了。

    齊慕殊拿了一個空碗放到柳雲葭面前,又給她遞了一雙筷子,“先喫點菜,粥還需要一會纔好。”

    雖然早就蠢蠢欲動了,但接過筷子之後柳雲葭還是故作矜持的先說了一句,“那我開動了哦。”

    齊慕殊一眼就看出來她的做作,挑起眉頭傾身靠近她,“我餵你也可以。”

    這一次柳雲葭也看出來齊慕殊是在逗她了,而且自剛剛看到他做飯之後,就覺得他身上多了一絲煙火氣,也沒有那麼怵他了,直接把他推開了,“不用了,我自己長手了。”

    說着柳雲葭就夾了一塊雞翅塞進自己的嘴裏,嗯!別說,味道還真的不錯,鮮香入味,也沒有很油膩。

    柳雲葭咬着一大肉有點口齒不清地問,“看來你的口味也和我差不多嘛?但爲什麼你家廚子做的飯全都淡而無味,跟沒加調料似的。”

    雖然柳雲葭知道古代的餐飲配料肯定是沒有那麼豐富的,但也不至於那麼寒顫,尤其是閒王府的飯菜,簡直跟閒王府其他地方的奢靡天壤之別。

    一邊問,柳雲葭一邊覺得筷子不好使,直接上了手,細緻地把雞翅啃完了,還戀戀不捨地舔了舔手指纔去拿下一個。

    見柳雲葭在自己面前終於放開了,漸漸地展露自己真實的一面,齊慕殊的嘴角含着淺淺地笑意,“因爲如果味道太濃郁,就會把很多的東西遮掩掉。”

    柳雲葭喫的太認真了,以至於一時沒了反應過來,嚼了好幾口肉之後才猛然反應過來,他說的很多東西是什麼。

    她擡頭看了齊慕殊一眼,只見他虛撐着腦袋,歪着頭看着她大快朵頤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很是輕鬆,似乎對於自己說的這件要命的事已經習以爲常了。

    但柳雲葭的情緒卻瞬間就落了下來,她不該問的,齊慕殊的生活,看似光鮮亮麗,實則步步爲艱。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反覆覆地舔了好幾遍嘴脣之後,才爲了打破僵局開口,“你做的真的很好喫,你自己不喫兩口嗎?”

    說完之後柳雲葭才意識到桌子上之後一雙碗筷,沒辦法她只好擦了擦手,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雞翅遞給齊慕殊。

    柳雲葭是橫着拿筷子的,本意是讓齊慕殊接過筷子自己喫,結果沒想到他竟然探出脖子去,硬生生地夠到了那離他老遠的雞翅,就着柳雲葭的手咬了一口。

    這動作瞬間就變得曖.昧起來。

    “多謝王妃,還行,正常水平。”齊慕殊手頭沒擡,咬完之後就笑眯眯地看着柳雲葭淺笑着點評。

    柳雲葭舉着那塊缺了一塊的雞翅,整個人有些許的僵硬。

    爲什麼明明知道齊慕殊是在故意撩她,但是卻還是有點被撩到了!

    不行!要矜持!

    反應過來之後,柳雲葭觸電一般的將手收回來,將那塊雞翅扔到自己面前的碗裏,然後連碗帶筷子一起推到了齊慕殊面前。

    “王爺也喫一點吧。”說着柳雲葭便站起來,想給自己再找一副碗筷。

    但是轉了一圈之後卻沒看到碗筷放在哪裏。

    看着柳雲葭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那團團轉,齊慕殊忍不住笑了出來,起身走到柳雲葭的身後,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轉了一個向,指着一個櫃子告訴她,“在這裏。”

    看着那雕花的櫥櫃,柳雲葭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那是碗櫃,看齊慕殊如此瞭如指掌,是沒少來做飯啊!

    柳雲葭剛打開碗櫃就聽到齊慕殊在身後說,“拿個碗給我,粥好了。”

    柳雲葭順手便遞了一個過去,但是遞完之後她卻猛然驚覺,這樣不對,她和齊慕殊之間的相處怎麼變得這麼自然了?

    熱氣騰騰的紅豆紅棗粥,兩口下肚之後柳雲葭果然整個人都舒服起來了,但是她全程都沒再喫一口那香噴噴的雞翅了。

    雖然在很香很有吸引力,但是柳雲葭一看到那雞翅就想起齊慕殊就着她的手咬雞翅的樣子,然後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

    所以乾脆眼不見爲淨。

    這一頓,大概是柳雲葭在閒王府喫的最飽最滿足的一頓了。

    眼見着柳雲葭慢吞吞地喝湯,還悄摸摸地把自己腰帶拉鬆了一點,笑着念她,“喫不下就不要再吃了,還有一道甜點呢。”

    齊慕殊這一晚的笑容,比柳雲葭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的都要多,而且他認真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好好看。

    那種邪氣魅氣被笑容沖淡,裹挾其中,痞帥痞帥的。

    又在想什麼?

    柳雲葭已經不知道今天晚上這是第幾遍罵自己了,像是對自己泄憤似的,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丸子。

    但還沒來得及嚼呢,頭上就輕輕地捱了一下,“讓你別吃了,喫這個!”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將一碗熱氣騰騰的冰糖雪梨湯放到柳雲葭的面前,柳雲葭含着那半顆肉丸子,猶豫了半天還是乖乖地吐了出來,拖過那碗冰糖雪梨開始喫。

    然而她都這麼聽話了,齊慕殊卻仍然站在她身後,忽然伸手向摸小貓那樣,輕柔地摸她的腦袋,“柳雲葭,我很喜歡現在的狀態。”

    他的聲音裏帶着低沉的愉悅和滿意舒心,在柳雲葭的心湖裏激盪起深深的漣漪。

    冰糖雪梨很潤很甜,甜到了心裏,以至於柳雲葭去咬的時候都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鮮血的腥味噴涌而出,讓柳雲葭瞬間從這歲月靜好的假象中清醒過來,“什麼樣的狀態?在短短不到兩個月之內差點死掉兩次嗎?”

    齊慕殊手上的動作瞬間頓住,而柳雲葭動都沒有動,喝了一大口梨湯將鮮血味強行的衝下去。

    良久之後齊慕殊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沒有再說,重新回到柳雲葭的對面坐下。

    低着頭,脣邊縈繞着梨子清爽的甘甜,柳雲葭卻勾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就算是臥薪嚐膽了這麼多年,齊慕殊依舊是四面楚歌,五年前,他護不住水月,五年後,他又如何能護住她呢?

    更何況,她和水月還有着本質的區別,她不是那個能讓他拼盡全力地人。

    在兩人的相顧無言之中,柳雲葭一口一口地將那碗梨湯全部喝完。

    今夜的歲月靜好她會永遠記得,但也僅限今夜而已,往後的血雨腥風我會盡力地不拖累你,但也請你不要再給我添麻煩。

    “好啦,我喫完了。”柳雲葭終於把頭擡了起來,臉上是心滿意足的笑容。

    齊慕殊也跟着她笑了起來,“那就回去睡覺,再折騰一會天都要亮了。”

    回去睡覺可以,但怎麼睡很重要,柳雲葭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

    齊慕殊當然能看明白,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你去的院子睡!”說着便把柳雲葭拽了起來,在柳雲葭準備掙扎的前一秒又補了一句,“我們整日裏分開睡,又有誰會相信我們琴瑟和鳴?”

    這個理由真的是非常的有說服力,“可是……”

    “先回去再說。”齊慕殊沒給柳雲葭可是的機會,直接拉着她走了。

    等到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出了好遠,檀折才從陰影裏走出來。

    望着兩個人看起來竟然莫名般配的背影,檀折搓了搓自己的雙臂,今天好冷啊。

    雖然他以前也沒少在冬日的時候躲在人家門外竊聽消息,但似乎從沒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冷過。

    柳雲葭的臥房裏,望着那僅有的一張牀,柳雲葭皺着眉頭望着齊慕殊。

    齊慕殊卻徑直走到牀邊坐下,理所當然地說,“本王是不可能打地鋪的,你身體這麼差,也不能打地鋪,大不了一人一牀被子。”

    雖然話是這麼說,也很坦蕩很明白,但是齊慕殊說完竟然就直接脫鞋脫衣服,鑽進被子裏滾進了牀的裏側。

    可重點是柳雲葭的牀上只有一牀被子啊!

    看着齊慕殊裹成一條蛆的樣子,柳雲葭氣得恨不得直接一腳給他踹出去!一個大男人,竟然還耍無賴!

    看他裝死一般一動不動,柳雲葭直接轉身,大不了牀讓給你好了,我去客房睡。

    可柳雲葭剛走到門口打開門,卻忽然一股妖風吹來,那門嘩啦一聲又關上了,差點夾了柳雲葭的腦袋,然後她便怎麼也打不開了。

    柳雲葭用力地試了兩次之後還是無濟於事,她憤而轉身盯着牀上的齊慕殊,什麼鬼?這是妖術吧?

    齊慕殊似乎能夠感覺到柳雲葭在瞪他,帶着點睡意慵懶地開口,“按照素羽的習慣,一般櫃子裏都會有備用的櫃子的。”

    說完之後他就又開始裝死了,柳雲葭氣得半死,泄憤的踹了一腳身後的門!

    她這叫什麼?甕中之鱉嗎?難道她今天晚上真的要跟齊慕殊同牀共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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