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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抱有的那一絲絲疑惑和僥倖瞬間就被柳雲葭給撕碎了,“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雖然你和你的相好每次會面都很隱蔽,但是你不要忘了這裏是王府,那麼多雙眼睛,總偶爾有一兩雙能發現些有趣的事情。而我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對一些奇聞異事有所耳聞也並不稀奇。這後院之中的女眷與前堂之中的家丁接觸本來就少,稍微有些蛛絲馬跡就不難猜測。”

    其實丁香做的很隱蔽,幾乎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要不是姚柔衝動行事,給柳雲葭提供了突破口,那日讓飛飛跟蹤的時候看到了些端倪,不然柳雲葭壓根什麼就不知道。

    就算是現在柳雲葭也不過是猜測而已,所以她壓根就是在詐丁香。

    但現在的丁香精神壓力已經是一半都已經崩潰了,而柳雲葭攻擊的又是她最薄弱的一個環節,所以即便丁香努力地讓自己表現的冷靜鎮定,但這一刻也是完全的崩潰了。

    她盡力挺得筆直的腰背瞬間塌了下去,原本打定好的主意現在也沒了方向,甚至連眼神都開始渙散了,有些茫然地看着柳雲葭,就那樣定定地看了好久之後,無聲地落下兩行清淚來。

    柳雲葭知道,丁香已經跟姚柔一樣了,心裏防線徹底地被擊潰了。

    但柳雲葭絲毫都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直接追問她,“你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揭發嘛?說吧,我聽着呢。”

    聽柳雲葭這麼問,丁香似乎是失憶了一般,茫然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之後纔算是勉強地回過神來,但是也沒有直接回到柳雲葭的問題,而是小心翼翼地問,“王妃娘娘,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他不該受到懲罰的,他是無辜的。”

    丁香已經徹底地沒了辦法,主人是她無法反抗的力量,這邊柳雲葭又扼住了她的死穴,她也只能寄希望於柳雲葭並不知道她們是細作這件事,不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雖然已經跟姚柔撕破了臉皮,但是在一件事情上她們是高度統一的,那就是她們都堅定地相信彼此沒有膽量背叛主人。

    看着丁香小心翼翼的樣子,柳雲葭露出了一個和齊慕殊很像的邪氣笑容,伸手撐住了自己的頭,幽幽地吐出一句,“這裏是閒王府,這府裏的人無不無辜由我說了算。”

    柳雲葭的這句話將丁香徹底地擊敗了,她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走了,跪都跪不住了,直接軟倒在地上。

    看着丁香這狼狽的樣子,姚柔一方面覺得解氣,另一方面卻又覺得膽寒,她竟到今日才明白柳雲葭的深不可測。

    她現在極其後悔自己因爲一時的妒忌而謊報了情報,現在最好的打算就是這次能夠幸運的活下來,然後被柳雲葭逐出王府,不然就算這次勉強活了下來她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見丁香已經被徹底給擊垮了,柳雲葭反而收了鋒芒,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你也不必如此,這件事情並未移交大理寺,是由我來全權處理的。雖然事情很惡劣,但其實並未能傷到本王妃,如今又正處在大朝會期間,我也不是很想見到血腥。如果你能說出些讓我感興趣的事情來,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跟你的那位相好。”

    柳雲葭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雖然那一巴掌很疼,但是那顆棗也是夠甜啊。

    丁香的眼中明顯煥發出了光彩,張嘴欲說些什麼,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把到嘴的話又給吞了下去。

    柳雲葭當然知道她在顧慮什麼了,於是非常大氣地說,“我知道經此一事之後你在王府裏也是待不下去了,若是你真能說出些什麼讓我感興趣的事情,我便對外說你和你的相好已經畏罪自殺了,然後給你一筆銀錢再安排船隻讓你們順水而下往江南去。”

    “當真!”柳雲葭如此的安排把丁香心底那已經破滅的希望重新吹燃,她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得讓我看到你有活下去的價值。”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眼前這樣閒適淡然的柳雲葭,丁香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怔怔地看了柳雲葭很久,丁香忽然一咬牙手腳並用的爬到柳雲葭的身邊。

    雖然覺得現在她們兩個這個姿勢稍微有那麼一點emmm,但是爲了保持住自己的氣場,柳雲葭最終還是沒動,淡定地垂眸看向她。

    而丁香略顯卑微地仰着頭,眼神中全是哀求。

    這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盪開來,卻是讓隔着老遠的姚柔最心慌,可柳雲葭和丁香之間離得太近了,她只能隱約地聽到她們兩個在說話,但是聽不清在說什麼,這急得姚柔都恨不得把耳朵給湊過去聽。

    丁香可憐兮兮地湊到柳雲葭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開口,“王妃娘娘,您的左肩之上是不是有着一塊類似於胎記的紅花痕跡?”

    丁香沒有辦法出賣主人,不然肯定會被五湖四海地追殺的,但是若是控制住尺度的出賣一些情報應該還是可以的。

    “嗯?”柳雲葭輕哼一聲,不置可否,示意丁香繼續說下去。

    丁香見柳雲葭果然對這個消息感興趣,於是繼續發問,“那王妃娘娘您知道您背上的這塊胎記是何來歷嗎?”

    “有要說的就直說,不需跟我拐彎抹角。”柳雲葭冷然道,丁香果然有些水平,都到這個地步她竟然還試圖來試探她。

    看到柳雲葭的臉色便了,丁香立刻把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都給收起來了,直接說,“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姚柔似乎對王妃您背上的那個印記非常感興趣,我隱約聽到,姚柔說您背上的那個印記叫做鬼域荼蘼。並且姚柔她本來只是對您不滿,但是在確定您背上的那個印記的確是鬼域荼蘼之後對您起了殺心。”

    丁香跟柳雲葭說這話的重點應該是在姚柔對她起殺心上,但這件事柳雲葭早就知道了,因此沒什麼波動。

    丁香的這番話中,對柳雲葭有意義的只有四個字,“鬼域荼蘼”。

    雖然柳雲葭對於這四個字從無耳聞,但是鬼域和荼蘼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總是讓人覺得異常的陰森。

    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詞。

    雖然心中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但是柳雲葭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只是略微疑惑地問道,“鬼域荼蘼?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似乎跟一個叫做鬼域的族羣有關。”丁香實話實說,她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細作,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高層詳細的情報的,就連鬼域一族的消息也是丁香憑藉主人給過來的零星的消息自己提煉出來的。

    雖然柳雲葭也猜到了丁香可能也不知道太多,但是真的得到了驗證之後還是有些失望,不過總算是有了些線索,她可以自己查。

    爲了掩蓋真實的情緒,柳雲葭擺出一副對她不是很信任的表情,“還有呢?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什麼想像我揭發的?”

    見柳雲葭似乎不怎麼信任自己,丁香果然急了,她有些匆忙焦急地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然後掏出一個小藥包來遞到柳雲葭的面前,“如果王妃您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這個,這是姚柔曾經用在王妃您身上的藥,據說可以把您身上的印記給激發出來。”

    嗯哼,柳雲葭眉頭一挑,這個東西還是有點用處。

    柳雲葭用兩根手指拈起了那個小藥包,這玩意拿回去讓桂岑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對自己的病症有幫助。

    但雖然柳雲葭已經得到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了,但是她還是裝出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繼續問,“還有呢?”

    見柳雲葭似乎還是不滿意,丁香沒招了,死死地咬起嘴脣,她掙扎了好一會兒啊,還是沒能下那個狠心出賣主人,最後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從丁香這裏問不出來什麼東西了,柳雲葭坐直了身子,順手把那個小藥包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壓低聲音說,“你說得這些,我自會去查證,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將你關押,但是看你和你家側妃現在的情況也不能將你們關押在一處了,就委屈你一下先住幾天大牢吧。”

    聽到柳雲葭要把自己關進大牢,丁香懵了一下,畢竟從這件事發生到現在還沒一個人進過大牢,但這都不重要了,丁香在被侍衛拽起來之前,死死地揪住柳雲葭的裙襬,“王妃,那斌哥呢?”

    原來那個人叫做斌哥啊?

    柳雲葭很淡然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還活着你的斌哥就不會出事。”

    聽柳雲葭這麼說丁香終於是放下心來,毫不掙扎地被侍衛給帶走了。

    姚柔看到丁香跟柳雲葭說了半天之後最後的下場竟然是被侍衛拖走,不禁有些疑惑,但是偏偏剛剛柳雲葭和丁香說的話她是一句都沒聽到,可把她急得呀。

    丁香被帶走了,柳雲葭便又把目光悠悠地落在了姚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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