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的手術很順利,德拉馬爾醫生示範得非常完美,在場的實習醫生們紛紛都表示收穫非淺。

    波可亦是如此,唯一一點她不滿意的是,如果手術對象不是阿喀琉斯就很完美了。

    看到因麻藥仍在昏睡中的阿喀琉斯,她嘆了口氣,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可又不是合適的下手機會。

    手術結束後,護士將仍在昏睡中的阿喀琉斯帶走,因爲是艦隊特殊培養對象,送入了特護病房休息。後期還將繼續觀察術後情況,及時跟進矯正情況。

    波可心情鬱郁地結束了當天的實習,回到宿舍裏,頭腦仍舊亂糟糟的,思緒萬千。

    阿喀琉斯的腿部矯正手術是做完了,可是波可與他過去結下的仇怨,一直在延續,這人始終是她的心頭大患,命定的天敵。

    她想要廢了他,而不是要他死。她還不敢殺人,即使是“廢了他”這個念頭,也是她反覆琢磨後得出的結論,至少那樣他不能隨便殺人了。

    爲此,波可鼓足勇氣,這時慶幸自己學習了醫術,有條件做這項考驗技術的爲社會除害活動。

    對的,她認爲自己這是在爲民除害,廢了他,至少他的危害少了很多很多。

    她還要跟着德拉馬爾醫生學習三天,纔會輪流到下一科室。

    德拉馬爾醫生已經通知實習學員們,今天這例手術是天生腿部缺陷矯正手術最好的範例,請他們抓緊在本科室實習的時間,跟進了解術後矯正情況。

    意思是說,就在明天,她將避無可避地與阿喀琉斯直接碰面了。

    “唉!”想到這裏,波可就覺得頭痛,一頭扎進被窩裏,大叫着,“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見他啊啊啊!”

    她也想過找個藉口,缺席這三天神經外科的實習,敵在明,我在暗,這不是最好的策略嗎?可想來想去,總覺得不妥當。

    德拉馬爾醫生本質上和她的好友卡蘿塔修女差不多,波可要是說自己不舒服什麼的,她絕對會細緻耐心地特別爲她補課。

    還有一個波可不能缺席的理由,德拉馬爾醫生很可能在這幾天裏被殺害,她不放心,已經決定在院區時儘量跟緊德拉馬爾醫生,阿喀琉斯在醫院裏下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真的不忍心一個善良的醫生就這樣被殺害。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就在波可萬分糾結之際,宿舍電腦上響起一聲“叮咚”,有新電郵了,又是豆子發來的。

    “波可,這幾天事情特別多,和你分享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我即將要加入一個全新的戰隊了,並且負責建議組建新戰隊的成員名單,新戰隊的隊長就是全校最厲害的那個傢伙。”

    透過屏幕,波可都能想像另一邊的豆子是肯定高興極了,這是一種榮譽,不是嗎?厲害的那個傢伙,不就是主角安德嗎,她早知道了。

    “恭喜你啊!相信你能做得非常出色的。”波可敲下祝福的語句,思索了一會兒,又繼續打字道:“本來不想掃興的,可是從今天開始,我就進入真正的煩惱啦,隨時可能要了命的煩惱。”

    她和豆子在鹿特丹時就患難與共,重新聯絡後,簡直與了網絡密友,無話不談。遇到阿喀琉斯這種事,理所當然不想瞞着他。那個機智近而妖的豆子,就算她不說,他也能從字裏言語間探測出蛛絲馬跡。

    在波可組織語言書寫回復第二封電郵時,又是一封“叮咚”,豆子非常速度地回信了。

    “你要詳細告訴我。”

    “阿喀琉斯來開羅院區作腿部矯正手術了。”

    鑑於可能被監視郵件的可能性,他們都擅長說彼此才懂的暗語。只有一句話,足夠豆子理解該事件的危險程度。

    “他看到你了嗎?”

    “暫時沒有。當時他在手術室裏,只顧着和我們老師說話,後來因麻藥昏睡了,沒來得及仔細看周邊的人。不過,後面幾天,老師讓我們跟進他的腿部術後矯正情況,我表示感覺有點慌。”

    “本來我就不想寬恕他,他如果敢再次傷害你,那麼他就等着痛苦地去見上帝吧!”

    看來豆子很生氣了,意思是如果波可再被阿喀琉斯傷害,他鐵定讓他痛不欲生,後悔活在這世界上。只要他下定決心的事,他一定不會隨便改變決定。別看他現在還小,就算花上很多時間,他都會去完成決心。

    “我煩惱的不是怕他,而是該如何‘照顧’他的病情。”

    聰明如豆子,肯定一點就明白。

    “看來你有好主意了?”

    “方法想到了一半,還缺少點時機和一絲絲勇氣。”

    “如此甚好,我也正在思考該如何‘照顧’好這位熟人,似乎你不需要我的方法了。”

    “好歹我也學了快兩年的醫學啦,隨隨便便‘照顧’一下他,還是沒什麼難度的。”

    “那你得向我保證,你必須活着!”

    波可嚇了一跳,本來他們倆你來我生,暗語來,暗語去,聊得好好的,幹嘛突然說得這麼直白。

    其實,是波可低估了自己在豆子心中的份量。她只當豆子和自己一樣,視彼此爲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一般,卻不知在豆子心中,波可就是他的全部了。

    波可計劃的是,首先保住德拉馬爾醫生的性命,就如她那樣,逃離原作的噩運,活下來。其次,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勞永逸,可她不能殺阿喀琉斯,但不妨礙她用陰損的方法,讓他從此不能再找她和豆子的麻煩。

    “只要不落單,醫院裏邊都很安全。”

    “我還是不太放心,你想想周圍有沒有可以幫助你的人,比如說你提起過的什麼大型忠犬?”

    豆子不記得馬科斯的名字,反而記住了波可私底下給別人取的外號。

    “你倒是提醒我了,嗯,這下我更有信心了。”波可猛然又想起原作中一個關鍵點,豆子設計審判阿喀琉斯,可不是靠他一個人的力量,他是有可信任的隊友們幫忙的。

    說起可以信賴的,又在身邊的人,也不是沒有?她倒有了一個好主意,計劃安全性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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