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紀霄所說,鄭熊死後他便一躍成爲新的族長。

    他除了全面接手鄭熊在緬北的勢力,還在最短的時間內吞併了周邊幾股強大的勢力,這其中的原因除了他本人心狠手辣有頭腦,也少不了背後有人扶持。

    這個人正是華國位高權重的齊雲琿。

    早在鄭熊在世時,雙方便已狼狽爲奸,鄭熊負責聯合緬北幾名大毒梟製毒,齊雲琿的人則便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和人脈將緬北的毒品銷往世界各地。

    這幾年齊雲琿表面上兩袖清風,實則早已賺的盆滿鉢滿。

    可鄭熊人心不足,他認爲銷路被人拿捏在手中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便想到來華國找曾經稱霸緬北的白旗山謀求合作。

    也就是那日,恰巧在白園遇到了俞寶兒,色迷心竅的鄭熊便想對她不利。

    偏偏俞寶兒的貼身女傭秦安夏與鄭熊有不共戴天之仇,秦安夏暗殺鄭熊失敗被俞寶兒所救,喬謹川得知後便派人暗中圍了鄭熊的住處。

    誰知碰巧聽到鄭熊和手下討論如何得到俞寶兒,這一點便徹底觸動了喬謹川的逆鱗。

    當即便派人澆了汽油想把那作惡多端的老怪物燒死,沒想到鄭熊謹慎狡猾,早派人打通了一條地道,火燒起來的時候從地道鑽了出去。

    火滅掉之後,陳義靖發現了地道,得知鄭熊逃出生天,便暗中在津市進行搜索,直到將如同喪家之犬的鄭熊截殺在津市邊緣的公路上。

    這次紀霄混入津市劫走俞寶兒,正是齊雲琿的命令。

    之所以用他,是因爲他常年待在緬甸深居簡出認識他的人不多,二來即便紀霄任務失敗被拿住,也沒人會把他和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齊副主席扯上關係。

    只是齊雲琿沒想到,施爲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誤入紀霄的老巢,並在族裏一位神祕老人的幫助下易容成小嘍囉梭溫,混入紀霄身邊。

    從而導致了整個綁架計劃崩盤。

    聽着這一切,俞寶兒坐在溫暖明亮的客廳中只覺得渾身發寒,連帶着她懷裏已經睡着的小鳴也不安的皺着小眉頭。

    喬謹川攬在她肩頭的手微微用力,低頭問道:“陪你上樓休息?”

    一開始他就不同意讓小妻子聽這些打打殺殺的事,被所有人寵愛着長大的小人兒哪裏聽得了這些?

    可俞寶兒態度難得的堅決,她說這件事她牽扯其中,必須弄清楚其中的因果。

    就連岳父也給自己的小女兒撐腰,說她長大了,一些事可以試着讓她瞭解。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俞寶兒搖搖頭,柔柔的說:“不用,我沒有害怕,只是驚訝人的心怎麼可以貪婪到這種地步。”

    寧素寒着一張臉,“早知道齊雲琿會喪心病狂至此,早該結果了他。”

    霍雍寧沉吟一番,“媽,他雖然是齊爺爺唯一的兒子,但是這些年您和爸對他的寬忍已經足夠,現在甚至波及了小寶兒,不能再猶豫了。”

    衆人齊齊看向霍弈鳴。

    在霍弈鳴這位當今跺跺腳,整個華國都要震三震的首富尚在少年時,是齊老爺子給了他比親生父親還要彌足珍貴的守護和教導。

    後來他立足商界,一步步披荊斬棘走過來,都少不了齊老爺子在背後的殫精竭慮,所以霍弈鳴視他爲父,極其敬重。

    二十六年前老爺子壽終正寢,齊雲琿在葬禮上跪在靈位前哭訴他這些年如何忽略親子,卻善待沒有血緣的義子。

    可齊雲琿卻從來沒想過,他的仕途如此之順遂,到底是因爲誰。

    白旗山虎目微微擡,看向他的結拜二弟。

    “弈鳴,當斷則斷,對自家人動手,這個人留不得。”

    霍弈鳴肅穆的眉眼微垂,許久之後,目光落在他的小女兒身上。

    俞寶兒正看着父親,目光剛好撞上。

    她微微一笑,抱着小鳴起身來到他身邊緩緩蹲下。

    清澈見底的眸子仿若一塊絕世的琥珀,對着這樣一雙眼睛,情緒也會不自覺的舒緩下來。

    俞寶兒輕輕的說:“爸爸,如果我是齊爺爺,我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走上一條不歸路,放任至此,並非齊爺爺想看到的。”

    她並沒有像白旗山和媽媽那樣,要求他當機立斷。

    可是她的話,卻點透了霍弈鳴這麼多年藏在心中最深處的愧疚。

    他擡手撫摸着女兒絲緞一般的頭髮,眼中的寵溺溢於言表。

    “小寶兒說的對。”

    說完,霍弈鳴起身,緩步上樓。

    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裏,霍弈鳴對着牆上威嚴中卻透着慈愛的老人上了一炷香。

    “齊老,他多行不義,您別怪我,而且……”

    霍弈鳴的眼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我查到小寶兒當年在滿月宴上被人抱走,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敢對寶兒動手,恕我不能再容他。”

    他往後倒退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香火繚繞之間將照片上的老人籠罩着,靜靜的看着地上的義子……

    這件事很快有了結果。

    齊雲琿勾結緬北製毒集團,利用職務之便多渠道大規模販毒,在職期間收受鉅額賄賂擾亂市場等等數罪併罰被判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讓人意外的是,紀霄卻沒有受到太多波及。

    華國和緬甸成立聯合調查組,判定紀霄只是被已死的鄭熊的脅迫,鄭熊死後又被齊雲琿用全族人性命威脅才幫他辦事。

    最後只判入獄兩年。

    春天隨着春風如期而至,整個鳳棲山漸漸被一片春意盎然所縈繞着。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喬謹川抱着俞寶兒坐在花房的搖椅上親暱。

    俞寶兒問他:“爲什麼紀霄最後的結果會那麼輕呢?”

    喬謹川的大手在她纖細的腰線上撫摸着,淡淡的說:“他當初早已得知施爲歡的真實身份,故意裝作不知道,還用他下了藥的藥草泡澡,又放施爲歡帶你離開,還引誘齊雲琿上鉤,算是以功抵過。”

    “當然,放過他最大的原因,則是因爲你在他手中的時候備受善待,霍家出面保了他。”

    俞寶兒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的說:“原來他不是真心想抓我。”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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