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寶兒雖然在心裏暗暗納悶,卻沒有表現出來。

    因爲她看的出來,宋溱是故意這樣說的,其目的嘛……

    反正自己不會如她的意就對了,而且自家老公很好很好,她無條件信任。

    一瞬的功夫,俞寶兒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臉抱歉的問道:

    “不好意思,我嫁給謹川這麼多年,沒聽謹川提起過您,咱們今天第一次見,不知您是二奶奶家裏的哪位親戚?”

    聞言,宋溱垂下眼睛,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看向她,“我常年住在國外,不常回來,上次回國還是你和謹川結婚。”

    俞寶兒詫異,“當時您在嗎?”

    結婚那天她整個人都是懵懵的,只記得來了好多人,婚禮儀式結束後她便被喬家人安排送到了房間裏,略過了敬酒的環節。

    所以當日即便宋溱來了,她也完全沒有印象。

    宋溱站住腳步,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與她對視,“我是謹恆的大嫂,我丈夫,也就是謹恆的大哥喬謹嚴。”

    喬謹嚴?

    俞寶兒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心裏隱隱生出一個想法。

    宋溱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你一定沒聽過他的名字。”

    俞寶兒誠實的點點頭,“的確沒有,我以爲謹恆是他父母的獨子。”

    宋溱看向遠處熱鬧的花廳,嘴角的笑容染上幾分落寞。

    她聲音放的很低,緩緩的說道:“不奇怪,謹嚴的死是整個二房的痛,大家不願意提起他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這樣。

    這時,俞寶兒看到前方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朝他們走來。

    宋溱看到喬謹川時,那一絲落寞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揶揄。

    “瞧瞧,一會兒不見就來找人了。”

    說話間男人已經來到她們面前。.biqugé

    “跟溱姐聊什麼呢?”

    他說着,極爲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

    她抿了抿嘴脣,輕輕的說:“就是……閒聊。”

    宋溱看着眼前的一對璧人,感嘆道:“奶奶說的沒錯,你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人。”

    喬謹川淡淡的笑了,握緊了她的手,“最近在米國如何?伯父伯母身體可還康健?”

    “很好的,就是常常跟我念叨你,”宋溱含着幾分責備笑道:“尤其你離開華國的那三年,他們不知道有多擔心。”

    喬謹川勾了勾脣,“最近我和寶兒會送孩子們去Y國,到時一定上門親自向伯父伯母謝罪。”

    “談不上謝罪這麼嚴重。”

    宋溱婉婉的說道:“看到你現在事業家庭都這樣好,還生了三個小天使,他們也就放心了,我想,謹嚴地下有知也會替你高興。”

    提起去世的喬謹嚴,喬謹川只是略略點頭,說道:“去餐廳吧。”

    俞寶兒直覺老公和這位早逝的喬家二房長孫關係匪淺,所以宋溱身爲喬謹嚴的妻子,和喬謹川走得近一些便說得通了。

    想明白這些,她的好奇心便沒那麼重了,想着晚上回去再問他。

    這次家庭聚會足足擺了四張大圓桌,可見這些年二房的枝繁葉茂。

    二奶奶很開心,她親自牽着俞歡兒的手向大家介紹她這位孫媳婦。

    清白人家,自立自強,正直善良,長得漂亮又孝順,她老人家滿意的不得了,笑的合不攏嘴。

    俞歡兒也許被老人家的情緒感染,臉上的笑容逐漸從強顏歡笑到真心實意,俞寶兒看着被衆親戚簇擁着的姐姐,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就在聚會到一半的時候,喬謹恆突然來到四張大圓桌的中間位置。

    他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激動的宣佈了未婚妻俞歡兒已經懷孕的事。

    俞寶兒和姐姐坐在一張桌子上,她下意識的看向姐姐,發現她此刻正怔怔的看着不遠處的男人。

    眼中的情緒由震驚轉爲愕然、複雜,到最後的眼含淚光。

    最高興的當屬二奶奶和二爺爺,還有喬謹恆的父母。

    他們來到俞歡兒身邊,滿眼的驚喜與欣慰,問她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特別想喫什麼,還問她婚後要不要回老宅住,方便大家照顧她。

    雙喜臨門,整個二房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知曉內情的俞寶兒和喬謹川對視一眼。

    喬謹川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低沉的說:“這下乖寶放心了?”

    俞寶兒忍着鼻頭髮酸,輕輕點頭。

    她的姐姐終於遇到了命中註定的人。

    中途小果果來找她,說想去洗手間,要媽媽陪着一起。

    餐廳配套的洗手間在後門一個獨立的空間裏,爲了美觀,做了一個回字形的設計,洗手間在最裏面,外面是古色古香的外牆。

    俞寶兒便在洗手間門口等女兒,沒一會兒,她聽到外面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你看老太太高興成什麼樣子了,當初宋溱懷孕都沒見她這麼開心,那可是她第一個重孫子。”

    另一個聲音神神祕祕的說:“我真的不明白,謹恆現在跟着謹川發展的多好,什麼樣的名門淑女娶不到,非要找一個二婚還帶着拖油瓶的女人,年紀也不小了,長得也就那樣,謹恆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誰說不是呢,如果俞歡兒能長成霍小寶那模樣還情有可原,明明長得很普通嘛,謹恆簡直鬼迷心竅了。”

    “哎,你說她會不會是用懷孕來逼謹恆結婚的呀?”

    “我早就這麼想了!多半是,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轉過外圍的牆,便看到了站在洗手間門口的俞寶兒,不約而同的噤了聲,一臉驚愕的看着她。

    俞寶兒面若寒霜,淡淡的瞅着面前的兩個女人。

    二房的女眷太多,她一時分不清她們是誰,但既然分不清,便說明不是二房的重要人物。

    她雙臂環胸,擡腳上前。

    絕美的小臉冷冷的,杏核眼染着毫不掩飾的不悅,紅脣輕抿,自有一股子令人不敢逼視的清冷氣勢。

    兩人其中的一個哂笑道:“這麼巧,堂嫂也在這裏呀。”

    俞寶兒淡淡的說:“我若不在這裏,如何能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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