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當系統當久了,對人類的語言不敏感,一句愛屋及烏想了很久才明白過來意思。

    ……它是系統,它不值得。如果不是馬甲掉了它要抓着最後這點時間猛噴“無情”的宿主一頓。

    葉逢舟則徑直走到門前,不知爲何,只覺裏面逼仄,連呼吸都壓抑。

    他走過去,正想出去就見一隻手掀簾進來。

    “我見您進去好一會都沒有出來,這才叫來前輩們……啊!”讓他進門的弟子看到他身後的場景大驚失色,尖叫出聲。

    他身後那些人也先後看到,驚呼聲連成片。

    有幾個還算淡定的,此刻也顧及不上禮儀尊卑,繞開葉逢舟裏外繞了一圈,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搖了頭。

    包括煉藥院長老在內,無一生還。

    “葉長老,我們需要你的解釋。”一位看起來年紀大些的修士說道。

    帳篷中唯一的活人,他們有理由認爲葉逢舟是兇手。

    “很抱歉,我到晚了,進來時已經無力迴天。”葉逢舟說。

    修士:“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是你殺的?”

    葉逢舟感到好笑:“我與他們無緣無仇,殺他們幹什麼,而且你們覺得,就我現在,能打過他們?”

    他把手腕露出來,上面沒有一絲氣的波動。

    ……

    這話如果放在今天之前說不定還有人信,但放到現在沒有可信度。

    這人可是剛剛纔秒殺過一隻孿食獸,現在刻意表示自己不能用氣,就算是真的,在他們眼中都變成了有意爲之。

    “還請葉長老配合我們,對這件事我們還需要調查。”果然,沒有人信。

    “不用了,你們看完這個自然會信我。”葉逢舟扔給他們一個東西,那東西沾了不少血,接到的人手一抖差點讓它跟地面來個親密碰撞。

    “煉藥院長老的識靈!”有人認識。

    修仙者死時可以選擇將生前最後一段時間壓縮給別人看,不過保質期很短,不到一個時辰。

    這個要求是葉逢舟提出來的,滿帳篷的死人,有人親眼看他進去,就是有理都說不清。

    都說他多疑,尋求穩妥,他也確實如此,這一幕多一個人看到他就多一個盟友,同時知道聞夷歌真實身份的就更多。

    “簡直不敢相信……”

    不知是誰感嘆出聲,他們都是巫生門的人,身邊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弟子三年前就悄無聲息的換了人,回想起來無不後怕。

    “這真的是煉藥院長老的識靈嗎?”

    總有人感覺葉逢舟特別牛,因爲是集大成連盜版都能做的以假亂真。

    “不會錯,是他的氣,我瞭解。”一個在煉藥院長老門下的弟子說。

    “太奇怪了。”一名修士說,“他爲什麼要把長老做成替罪者的樣子,如果目的是殺人,像外面這樣一擊斃命就好,這不是在給自己找暴露身份的隱患嗎?”

    煉藥院長老會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存活一天左右,這期間任何一個人進來都有可能帶走事情真相。

    “這就是他的目的。”葉逢舟說,“他想有人知道他是誰,他是故意的。”

    “對他來說,真實身份不被人知道纔是頭疼的事。”

    “爲什麼?”

    “爲了給我聽,以及給贊成他理念的人聽。”葉逢舟說。

    。

    回去的路上,葉逢舟發現裝備欄裏多了一個東西。

    “不是說沒有獎勵,給我特權卡做什麼?”

    未知真相前他次次都想要特權卡,恨不得一次能得個十張八張纔好。但現在才覺得,這種東西也不過如此,有了固然方便,沒有好像也不受影響,反而覺得過往可貴,不如曾經的點滴記憶。

    “哪叫什麼獎勵,這不是你自己留給自己的嗎?”系統笑着抓空子。

    “這是最後一張,不過這張和之前的不一樣。蘊含的力量更多,持續的時間更長,但由於你本身無法用氣,被反噬的機率也更大。”

    還不錯,至少最爲最後一張的排面還是有的。但他使用特權卡時都是誤打誤撞,能將其激活的條件至今還沒有猜出來。

    系統也沒有要告訴他的意思,他旁敲側擊過好幾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你自己猜”。

    。

    聞夷歌的消息是晚上傳來的,那時葉逢舟他們剛回靜林山,蘭杜被安置在靜林山腳下的小鎮裏。

    小姑娘性子倔,即使不在巫生門也不太願意接受其他門派的恩惠。

    陸十九則怕她自己出意外,也跟着留下。

    那着實不是個多好的消息,秦盼爲此還被叫去開了個會,只有三個人——本來四教掌門應該都來的,但巫生門的那位不在。

    根據第一手消息,巫生門,全面淪陷。

    一天時間不到,聞夷歌架空了整個宗門的權力,順者生逆者亡,一天,宗門內屍殍遍野。

    “我實在想不明白,僅僅一天,那麼大一個宗門,那麼多有資歷的人,他是怎麼做到的。”秦盼不瞭解聞夷歌,他在修真界的歷史上並不出名,只知道他和葉逢舟是同一輩,所有人對他的瞭解都停留在那是一個思維逆反,被整個修仙界反對的“逆子”。

    因爲印象停留在“逆子”上,隨着的形容詞也一定是自大,狂傲,目中無人一類,畢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實力,只當他是口出狂言的理想主義者。

    可今日之事一出,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他只是不愛露面,可一點也不弱,可能很多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葉逢舟說。

    聞夷歌的露面少只是相對而言,在他面前出現的可一點不少,他沒放棄過拉葉逢舟爲盟友的想法,只是當時掌權人是慕南,這件事只被幾位高層知曉,沒有再往下傳,所以到了秦盼這裏對於聞夷歌瞭解不多,

    秦盼:“那他和您相比呢。”

    “怎麼說呢,可能不相上下。”葉逢舟說。

    不相上下,集大成!

    這個詞從葉逢舟嘴裏說出來是很可怕的。

    “真是奇怪,大搖大擺地以真實身份示人,佔據巫生門自立爲王,但還沒有下一步的打算,營造一種和平的假象。葉長老,您說他抱着的是什麼打算?”

    ……

    葉逢舟沒回他,過了很久才慢半拍一樣反應過來秦盼在叫他:“什麼打算?”

    擡頭時眉頭緊鎖,脣抿成一條直線。

    ……這位大爺沒聽他說話。

    “您是有什麼心事嗎?”秦盼問。

    他早在葉逢舟回來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話出奇的少,好像有什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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