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敞篷豪車直接停在了宿舍門下,白越帶着墨鏡坐在駕駛座上,一隻手夾着一根菸,放在車外,頭靠在座位上微微往後仰,顯得格外的張揚。
即便段琪能做到視而不見,他身邊的同學,室友,也開始在慢慢地討論這件事。
“段琪,那個富二代又在樓下了。”舍友從圖書館回來,手裏拿着一個名牌袋,“這是他送你的禮物。”
“我不要,你要你拿去吧。”
段琪很不喜歡白越,他更喜歡許醫生那樣的,而且許醫生也答應了要和他中午一起喫飯。
他正在挑衣服,精心準備他們第一次的約會。
段琪想,這應該算是約會吧。
舍友拆開了禮盒,禮物盒子很精緻,名牌的手錶,價值不菲。
“哇,這個不便宜吧,得好幾萬。”舍友驚呼,他不敢要,還給了段琪,“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要,你拿去吧。”
看着那塊名貴的手錶,段琪臉色不大好看,忍不住拿起手機給白越打電話,“麻煩你不要纏着我了,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白越一邊接着電話,手搭在方向盤上,享受着四周來來往往路過的年輕學生看向他和他的車時豔羨的眼神。
他輕笑了一聲,“你不用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夠了。”
話剛說完,電話那邊沒聲音了。
白越看了一眼手機,對面掛電話了。
“有性格,嘖,我喜歡。”
不一會兒,段琪下樓。
他今天特地打扮過,比之前看上去好看了很多,本身底子就不錯,是個很清秀的男孩。
白越吹了一聲口哨,“中午我定了一家日本料理,現在過去時間正好,有興趣一起去嗎?”
段琪將手裏的手錶袋子丟還給白越,“沒興趣。”
段琪在前面走,白越就在後面跟,四周的同學八卦地眼神幾乎要在段琪臉上戳兩個洞。
“你別跟着我了!”
段琪惱怒地說道。
“除非你上車。”
“你想的美。”
一輛低調的奧迪停在了學校門口,段琪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在門口了,你出來吧。”
“馬上我也快到學校門口了。”
白越發現,段琪在接電話的時候,和他說話時不同,他臉上帶着笑意。
白越挑眉,“誰啊?約會的對象?”
“不關你事。”
白越跟着段琪來到學校門口,有個修長的身影站在黑色的車前對着段琪招手。
段琪加快了步伐。
白越定睛看過去,那貨不是許純還是誰?
這邊他天天送花送禮,對他愛搭不理,那邊別人招了招手就出去了。
白越一口悶氣涌上心頭,一腳油門差點沒剎住車,徑直地停在了許純面前。
“許純,你這是幾個意思?我先看上的人,你是打算要和我搶嗎?”
許純看到白越有些意外,不過他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鮮花和禮物,大概心裏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不等許純說話,段琪便挽上了許純的手臂,“白先生,我希望你別再騷擾我了,我是有男朋友的。”
許純沒有否認,任憑段琪挽着,他看了一眼白越,沒有多言。
許純的眼神在白越眼裏彷彿帶着似有若無地譏笑。
他盯着段琪挽在許純手臂上的那隻手,臉色很是難堪。
“那我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白越陰測測地說完,冷着臉開車掉頭走人。
等到白越離開,段琪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了許純的手,“抱歉,剛纔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說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會生氣吧?”
許純善解人意地笑着搖了搖頭,“不會,他是不是最近總是打擾你?”
段琪點了點頭,“嗯。”
“如果他以後再來騷擾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兩人第一次約會是在一家學校附近的西餐廳,學校附近的餐館主打的是物美價廉,所以價格並不高,這一頓飯是由段琪請的。
喫完飯之後,許純送段琪回了學校。
經過這一次的約會,許純覺得段琪還不錯,性格很好,是他理想的類型,可以嘗試着交往下去試試。
在回去的路上,許純思考着下次什麼時候有空,請段琪喫飯。
白越的車猛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裏,然後減速停下,許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急忙踩了剎車,還好沒撞上。
白越從車上下來,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拉開車門,坐上了許純的副駕駛座。
“許醫生,談談唄。”
“段琪這個人是我看上的,許醫生你確定要和我搶?”
白越最討厭別人搶他的東西了。
許純覺得好笑,“白越,你把人當做了什麼?東西嗎?”
“不一樣麼?”
白越從口袋裏摸出一根菸,點燃。
“反正這個人我是看上了,你要想和我搶,那就別怪我用其他法子了。”
說完,白越夾着煙,湊到許純面前,將嘴裏的白煙吐了許純一臉。
煙味裏夾着薄荷的味道,味道並不讓人討厭。
白越皮膚偏冷白,脣色很紅,眼尾稍微微上挑,帶着點邪氣。
在白色的霧氣裏,這點邪氣被潤色了,黑色的髮絲下那張白皙的臉莫名地有點勾人。
許純想起了那一晚上,白熾燈光下的畫面,這張臉上流露出的其他表情,很是動人。
他的喉嚨微微緊了一些,“哦,是麼,你的那些法子是指一些違背自然人意願的手段,比如說:強迫?”
白越冷了臉,“你管我什麼手段,反正我想要的,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許純眉心微蹙,“白越,對你來說,他只是你的獵奇,而對別人來說,你的舉動能毀掉一個人。”
“關我什麼事?”
白越手指夾着煙又吸了一口,“我開心最重要。”
許純看着白越,剛纔那點旖旎的心思散去,他應該很清楚的知道,這坐在他副駕駛上的人,從頭到腳都不是個好東西。
道不同,不相爲謀,許純冷了臉,“下車。”
“這就下車。”
白越起身,卻沒有下車,而是湊到許純眼前,一口菸圈吐了過去,脣瓣幾乎擦到了許純的脣瓣,“老實說,許醫生,你比那段琪長得好看多了,如果你願意陪我一次,我倒是可以不用去騷擾那個姓段的學生。”
許純冷着臉說:“謝謝你誇獎,現在可以下車了嗎?”
白越盯着許純冷着的臉,心裏很是不爽。
這人對着誰都能好言好語,笑臉迎人,怎麼到他這裏,就只剩下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白越手撐着車,此刻的臉和許純的臉靠的很近,一時間惡趣味上頭,白越對準了許純的脣瓣,一口咬了過去。
許純微微一愣,嘴裏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還有清涼薄荷的味道,並不是那麼讓人討厭。
白越親吻完,大言不慚地說道:“算你賺便宜了,我一般和人做,從來不喜歡吻別人,當然,你別誤會啊,這可不是初吻。”
許純皺着眉擦嘴。
初吻?他這種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吧。
“我最後說一次,從我的車上下去。”
許純的聲音聽起來很冷,他看上去平靜的臉色帶着幾分慍怒,似乎是被白越剛纔的動作給激怒了。
“這就下去這就下去,別生氣啊,以後保證有你氣的時候。”
白越將煙含進了嘴裏,深吸了一口,在車裏吐了好幾個菸圈,在許純忍無可忍的時候,他推開了車門,跳了下去。
“許醫生再見。”
白越笑着揮了揮手,貼心地給許純關上了車門。
許純冷冷地看着白越的背影。
白越上了車,給許純橫着比了一箇中指,笑着踩着油門離開了。
然而白越留下的煙味薄荷的味道,在車子裏的每個角落瀰漫着,似乎他每呼吸一口,都能吸進那個味道。
這個味道並不難聞,清清涼涼的薄荷味道,夾着淡淡的煙味。
許純腦海裏那一晚的記憶再次浮現出來。
那天晚上,許純和其餘幾個同事一起被醫療器械供應商邀請去喫飯,喫完飯之後,供應商又提出帶他們去其他的消費場所玩。
幾個年齡比較大的同事已經見怪不怪,欣然接受,許純是唯一一個年輕人,他不是很喜歡這些地方,喝了幾杯酒水,就離開了。
問題大概就出現在那幾杯酒水裏面。
許純回到酒店,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他想着睡一覺就過去了,於是洗完澡就上了牀上睡覺。
然後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那是他的第一次,和白越……
許純不是一個骨子傳統的人,他雖然沒想過要把第一次留到結婚,但是對方必須是他喜歡的人。
白越這個人,人品太差,他從來都不喜歡他。
可是……
鼻尖淡淡的薄荷香菸味道纏繞着他,如同那天晚上的味道一樣,腦海畫面愈發的清晰,那天晚上,就連白越鼻尖的汗珠彷彿都很是印象深刻。
當許純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的時候,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