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正在酒吧和一羣哥們喝酒,接到這通電話實屬掃興。
電話那頭的人是他名義上的母親,範潔瓊。
白越是個私生子,十多歲那一年被範潔瓊接到家裏來撫養,就好像是鯉魚跳上了龍門,烏雞飛上枝頭做了鳳凰,成了白家表面上光鮮亮麗的小少爺。
只是,是表面上的光鮮亮麗而已。
“小畜牲,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鬼混?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我把你從你那**媽手裏買回來,你能有今天?”範潔瓊聲音尖酸而有刻薄。
這尖酸刻薄的聲音伴隨了白越整個少年時期,早些年她時常用棍子抽打他,後來等到白越獨立了,她不敢對他動手了,只會罵罵咧咧,用着尖酸刻薄的話來譏諷他。
這些年她也只會這樣罵罵咧咧了,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底氣。
白越眼底閃過幾分譏諷的笑意,“媽,知道了,下週我爸生日,肯定會回去的。”
聽到白越這麼回答,範潔瓊似乎心裏好受了一些,她叮囑道:“那狐狸精去年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再不回來,小心你爸以後把白家的家產都給了那個狐狸精的兒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白越混到現在,白家那點家產,他早已經不放在眼裏。
既然是他父親的生日,怎麼能不給父親過一個難忘的生日呢?
“媽,你放心吧,這次回家,我會在爸面前好好表現的。”
白越身邊的男孩手放在了白越的腿上,見白越嘴角上帶着笑意,他的動作也逐漸大膽了一些。
但是就在他手要碰到某個地方的時候,白越握住了他的手,笑吟吟地看着他,就連帶着戾氣的眼尾末梢格外的生動,“這麼主動嗎?”
男孩正要更進一步的時候,白越卻冷着臉甩開了他的手,“新來的嗎?誰不知道我最討厭主動的,滾。”
“越少今天怎麼火氣那麼大?”
趙琳是個富二代,最近和白越走的比較近。
另一個人起了個頭,“聽說越少最近在追一個大學生?是真的嗎?”
白越點燃了一根菸,吸了一口,“真的,夠勁,只是看不上我的臭錢。”
這羣哥們都知道白越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嚯,這年頭還有看不上錢的?”
白越吸了一口煙,“沒出社會的大學生。”
趙琳眼珠子轉了一下,“越少,這點小事哪能讓你不順心呢,改天我給你安排安排。”
白越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滾你的,老子喜歡自己來。”
其實趙琳最近家裏遇到了一點事情,正有求於白越,他嘿嘿一笑點頭,“懂的,懂的,我們懂。”
…
許純從手術室裏出來,凌晨時分,他接到了段琪的電話。
電話那頭,段琪聲音聽起來驚慌失措和慌亂,“許醫生,救我……”
“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醒來就發現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出不去。”
“你先冷靜,報警了嗎?”
“沒,我手機沒電了,馬上就要關機了。”
“彆着急,你能告訴我你在哪裏嗎?”
“我好像是在酒店裏,對,XXO酒店。”段琪看到了拖鞋上印的酒店標誌。
“許醫生,我手機沒電了……”
電話戛然而止,許純皺着眉來到了地下停車庫,手機一直撥打着白越的電話。
“你好,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冰冷的電子女音不斷重複着。
XXO酒店在市裏有好幾個,要是一個個的去找,需要花很多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自己響了起來。
許純拿起來,看到了是白越打過來的電話,立刻接了電話。
“你把段琪弄到哪裏去了?”
“許醫生,”白越那邊像是剛睡醒,他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我以爲你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想我了,沒想到一開口就是別的男人名字,我好傷心啊。”
“白越,段琪要是出事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許純聲音很冷。
白越嗤笑了一聲,“關我什麼事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告訴我他在哪家XXO酒店?不說的話,我報警了。”
“你就算報警我也不知道。”
白越又打了一個哈欠,“許醫生平時都睡這麼晚的麼?大半夜打電話過來騷擾人?”
“白越!”許純手緊緊地抓住方向盤,“你非要總做這些噁心人的事情嗎?”
白越挑了挑眉,“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過,看在是許醫生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他人在哪裏?”
許純用沉默表明了自己不信任白越的態度。
“南橋XXO酒店。”
許純來到酒店,給酒店的人說明了情況之後,酒店的人帶着他來到了房間門口。
房間門打開了,段琪撲了出來,抱住了許純,他一個人被關在烏黑的房間裏,被嚇得不行。
“沒事了沒事了。”
“許醫生,謝謝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純想到之前白越的反應,感覺這件事裏有些疑惑的點。
段琪回想了一下,“有同學生日,大家聚餐在附近吃了飯,我喝多了,醒來就在這裏。”
原來是聚餐嗎?
“房間裏太黑,沒有電,我很害怕……”
段琪小聲地說道。
“許醫生,抱歉這麼晚了還打電話打擾你。”
“沒關係。”許純搖了搖頭,“下次主意安全就行。”
段琪實在是很愧疚,“對不起了,許醫生,你是剛做完手術嗎?都怪我,不該打擾你的,我手機沒電了,當時很害怕,只想着給你打電話了。”
許純身上的白大褂都還沒來得及脫下。
酒店工作人員將房卡給了段琪,“我們這酒店需要插上房卡才能從內部開門,抱歉給客人帶來了不好的體驗。”
“原來是這樣的。”
段琪有些後怕,他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手機快要沒電,摸黑找到了門發現門開不了,所以這才害怕地給許純打電話。
許純明白自己是誤會了白越了,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
從酒店出來,許純給白越打電話。
白越沒接。
許純發了信息過去:“抱歉,錯怪了你,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直到第二天早上,白越的信息纔回復了過來。
“既然要道歉,是不是要誠意點,許醫生,我有個急事,要不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下週是我爸的生日,我媽希望我帶個人回家,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當然,是假的男朋友。”
“你身邊有很多人,想找一個人很容易,這種事情不需要我幫你。”許純直接拒絕了。
白越知道他會拒絕,“我身邊的確有很多人,但是他們都是衝着我的錢來的,我母親不喜歡那些人,脂粉氣太重,喜歡你這樣乾乾淨淨,有正當職業的人。”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只好找別人了。”
白越沒想過許純會答應他,只是隨口說說,誰知過了幾秒,許純竟然問:“你家在哪裏?”
白越挑了挑眉,許醫生還真是個熱心助人的人。
“在S市,只不過在最南邊,需要四五個小時的車程。”
“許醫生是要答應了嗎?”
“我看一下我的工作安排表,如果有空,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許純翻看了一下工作表,那一天正好有空。
“那天我正好休息。”
“那太好了。”
“白越,我幫了你這個忙,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去糾纏段琪。”
白越笑了笑,“好說好說。”
…
週末,白越開着車來到許純的小區門口。
和平時不一樣,今天的白越開着一輛商務車,穿着一身比較保守的衣服。
襯衣釦子扣到了脖子上,臉上還帶着一副黑框眼鏡,遮蓋了略顯鋒芒的眼睛,平日裏張揚的頭髮順了下來,看上去有點像是大學生,五官很俊俏。
許純差點沒有認出白越來。
白越嘴角扯着譏諷的笑,“是不是沒認出我來?”
許純如實地點了一下頭,“的確。”
第一次看到白越打扮的不討厭模樣。
如果他平時就這樣的形象,大概也不會招人厭惡吧。
…
白越掃了一鏡子,忍不住吐槽:“這樣子真醜,看得我都快吐了。”
他把眼鏡框拿了下來,扯了扯衣領,將釦子解開了幾顆,露出脖頸和鎖骨。
許純覺得自己對白越莫名地有關注,就比如現在,他的目光落在白越的鎖骨上,莫名地就被吸引了目光。
白越並不是他的理想型。
他更喜歡瘦小一點,那種需要他保護的男孩。
但是白越和這種類型沒有一點沾邊。
許純一米八五的身高,白越比他稍微矮一點,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他的身材非常的勻稱,應該偶爾健身,皮膚下的有着一層薄薄的肌肉,手感很不錯。
那一晚上的記憶並不模糊,反而隨着時間愈發的清晰,浮現出腦海。
許純將自己的這些奇怪的反應理解爲:大概男性總是對自己的第一個X對象有着莫名地複雜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