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何肆將電腦放在一邊，蹙起額，“你怎麼來了？”
她在他病牀前的凳子上坐下，反問他，“哥哥你怎麼都不跟我說？”
何錦渝也是。
瞞着她。
何肆：“手機壞了。”
何肆的手機在打架和被拉架的中途被某個關係戶摔在了地上，當下屏幕碎成了渣。
似是覺得摔碎了還不夠還能用，比如打個電話來抓他們這羣人啥的，那人又撿起來反覆摔。
混亂當中，何肆用餘光看到他摔了一遍又一遍。
做了n遍無用功。
因爲他們忘記了辦公室外的小王和祕書們。
說來也好笑，何肆在辦公室裏面被摁着錘，小王跟三位祕書小姐抱團在辦公室外面瑟瑟發抖。
後來何肆在幾人的推搡中撞在了櫃子上，昏迷了過去。再醒來人已經到了醫院，鬧事的人被抓了起來。
作爲當事人受害者，何肆剛醒沒多久，就又錄口供又做筆錄的。
公司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處理，辦公室還讓人給砸了個稀巴爛。
加上撞成中度腦震盪，怕留下後遺症，醫生建議住院。何錦渝聽小王說了情況也不放心，要求他住院治療。
何肆便一邊找人去收拾公司辦公室的爛攤子，一邊在病房裏處理公司的事情。
忙的焦頭爛額，他忙小王也忙，摔碎的那個手機讓清潔工不知道丟進了哪個垃圾桶，沒誰有那空去找。手機倒是買了個新的，電話卡卻一直沒去補辦。
微信登不上，轉角常回都有人管理。何肆就沒着急去辦電話卡，想先處理完手頭上要緊的事情再說。
只不過就算是可以聯繫，何肆也不會告訴她這些事情。
何肆問她，“何錦渝告訴你的？”
“開車到機場接我送我來醫院的那個哥哥告訴我的。”
夏小意望着他扎着揪揪下的那一圈紗布，上前想伸手去解開紗布看看。
何肆握住她的手拿下來，“不是回了蘭沭？”
“嗯，然後又回來了。”
“出於什麼原因？”他問。
何肆太忙，無暇去關心網上的事情，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小意沒撒謊，她自己也想從他口中聽到實話。如實告訴他，“網上都是你跟顧蘭接吻的照片，大家都說你們在一起了…”
“接吻？”何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出聲。
他在電腦上打開微博，找到“接吻”的照片，掃了幾眼退出來。
照片是上週他從公司回家在小區單元樓前遇到顧蘭被偷拍的。
顧蘭提着包看上去也是剛下班，身邊沒跟着助理，似乎是特意在等他。
何肆想繞開她，被她攔住說要聊聊……
何肆心下了然。
他住的那個小區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北鬱娛樂公司的絕大部分藝人演員和一些常年在北鬱工作的知名人士都是住在那兒的。
他們從未在小區裏被拍到過什麼緋聞。
何家壓不下的熱搜，無疑是對方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而顧蘭的背後是顧家，她恰好有這個實力。
照片角度挑的天衣無縫，看來是事先做足了準備。
“若是我跟顧蘭真如網上所說在一起了，你打算怎麼辦？”
夏小意心下一咯噔，睜大了眼睛看他，眼裏慢慢蓄了眼淚。
她把頭埋的很低，手搭在腿上自殘般的摳着手指，聲音幾度哽咽。
“要是你們…在一起了，就說明哥哥你一定…一定……很喜歡她。我不會給你們帶來困擾，也不會再追你了，對不起……”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掉出來，砸在何肆制止她摳手指伸過來的手背上。
熱燙的，生生像在他的手背上烙出一個大洞。
何肆壘砌的城牆防線又一次爲她而瓦解，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疼的厲害。
他是混蛋。
明知不該一次又一次的去試探。
“別哭，沒在一起，照片是錯位。”
他輕聲說。
何肆正常說話的嗓音就是溫潤的、毫無攻擊力的，輕下來的會更加溫柔，磁性的染上絲絲寵溺意味。
夏小意擡頭看向他，眼中還含着淚，晶瑩如光亮一般，帶着期待。
“真的？”
“哥哥不騙你。”何肆手邊沒有紙巾，他擡起手，用指腹拭去她臉頰的淚，“別哭。”
這是一個輕柔的、不帶曖昧的動作。
可他的臉離她太近。
夏小意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的垂下腦袋，“哥哥你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的傷？”
“沒那麼嚴重。”何肆道，“只是包的看上去嚴重。”
“你不要騙我。”
“嗯，不騙你。”他輕揚尾音，“小騙子，今晚住哪？”
夏小意自己也不知道今晚住哪，何錦渝給她買的飛機票不包含酒店，安排了人來接她，卻沒有安排住的地方。
“不知道，爲什麼叫我小騙子？”
“你不就是小騙子？”
她帶着不服問：“我騙你什麼了？”
“騙了哥哥的東西。”何肆勾起脣，重新拿來平板電腦投入工作，“先坐會，待會高子回來了讓他帶你去住酒店。”
夏小意沒去跟他爭騙的什麼東西，騙喫騙喝什麼的那還真的很多次，雖然何肆是自願。
她警惕的問：“高子是誰？”
何肆看她一眼，笑道：“美女祕書，漂亮小姐姐。”
帶着打包好的夜宵從餐館回來的“美女祕書”+“漂亮小姐姐”·王高：……
去你媽的美女祕書，去你媽的漂亮小姐姐！
他，純純大老爺們！
24k純爺們！
這年頭錢不好賺，卑微小王卑微的收斂了小脾氣，推開病房門進去。
何肆見人回來，打趣，“說曹操曹操到。”
夏小意回頭來看他，“漂亮小姐姐？”
卑微的助理小王努力保持微笑：“……”
卑微小王微笑着把夜宵放下，默默退出去病房不當電燈泡。
小王表面笑嘻嘻，心裏麻麻皮。
狗還是何肆狗，何錦渝比不上。
嘖，瞧把人小姑娘弄得梨花帶雨的。
老牛喫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