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麗的血色從地底鑽出，莫怨微微睜眼，重回人世的感覺，看到月光，還有幾分不適應。
他現在成了一個似鬼非鬼的怪物，只能勉強移動着這具僵硬的身體，艱難行走，一個不怎麼好看，近乎毀容的身體，爬滿了詭異扭曲的血痕，如果有人看到，八成會以爲他是兇惡的邪祟，可是重塑靈體，需要大量的靈力。
師尊啊，我如今這般樣子，你看到，肯定會被嚇到吧，你那麼喜歡好看的人。
柳挽清再次醒來，已經被包紮好傷口，強行按在溫泉裏，有了神璽，連身上的傷都好的如此之快。
“你好好休息吧，別再作賤自己，”許皓月不忍心看他，“看看你還有沒有點人樣，就你這個樣子，就算莫怨回來了，他也認不出你了，”
柳挽清無力的泡在水裏，低頭看了眼水裏的倒影，果然好醜，默默用靈力療傷，他只是怕莫怨回來以後會不喜歡他。
泡在水裏不自覺的睡着，“莫兒，”柳挽清睜着惺忪的睡眼，習慣性的擡手卻沒有人抱他起來，依賴性的動作已經深入骨髓，淚水不經意間模糊了雙眼。
幾天了，柳挽清每晚都會被驚醒，折磨到他心力交瘁，每次都是莫怨滿身是血在喊他的樣子，爲什麼他都沒有來得及去救他，莫怨爲了他甘願放棄自身修爲，而他，卻連救莫怨的機會都沒有。
萬籟俱寂的夜晚，再沒有人擁他入懷，說一句，我在……
門外，莫怨隱了身形，看着屋內微弱的亮光，一瞬間心如刀絞，這麼多年了，師尊可有想過我？
我怎麼能心軟呢，不管是前世今生，落得如此下場，不人不鬼的樣子，全都是因爲柳挽清一個人！
柳挽清坐在牀邊，垂眸看到腳下緩緩繞上小腿的紅光，掙扎了一下卻沒有躲，熟悉的氣息溢滿心間，驚喜萬分，這是莫怨體內的戾氣，他感應的出來，絲絲縷縷的紅線繞在他的周身，捆過他的腳腕手腕胳膊。
死死的禁錮了他的身體，門被一陣冷風吹開，進來一個黑袍人影，柳挽清剛想喊莫怨，卻發現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紅線鎖在他的喉結處，禁錮了他的聲線。
莫怨緩步走進，揮手關了門，看到牀上一身紅衣的柳挽清，依舊是這麼清純誘人，他不想聽他說話，也不想聽他解釋，只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所幸封了他的聲音。
柳挽清緊張的看着來人，泫然欲泣的眼睛強忍淚意，卻不敢亂動，是莫兒的氣息，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宛如死寂的湖水再次被巨石砸出翻涌的波濤，心緒翻涌的一瞬間，陰鬱的眼睛纔有了一抹神采，我的莫兒，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莫怨扯下自己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不過起碼是完好無損的，不想讓柳挽清看到他毀容的臉，才找了以前的丹藥暫時修補了殘破的身體，不過時間有限，他不能耽擱太久。
“別來無恙啊，我的師尊，或許現在該叫您，帝君大人，”莫怨緩步走過去，捏住他的下巴，殷紅的雙眸，陰鷙又冰冷，強烈的恨意，逼得柳挽清想要後退。
他想解釋，卻怎麼都說不出話，這麼重的戾氣，柳挽清不願意過多反抗，他怕莫怨不小心會喪失理智，戾氣會吞噬人心，毀掉你的魂魄，被它支配，徹底淪爲無情無慾的奴隸。
說到底，還是因爲他。
莫怨伸手劃過他的脖頸，盯着那雙微紅的眼睛，又鑽入他的胸膛，觸手的溫熱，讓他冰涼已久的鮮血，開始慢慢回溫，果然只有師尊能救他，“師尊，”
莫怨玩味的把人擺成跪姿，毫不憐惜且粗暴的放入他嬌軟的脣間。
看着柳挽清白皙的臉瞬間變紅，微紅的眼睛，止不住的淚水，卻還是擡眸看着他，又媚又純，纔有了一點強迫侵犯他的報復性快感。
“師尊，別這麼不情願，”莫怨勾脣冷笑，用力扣住他的後頸，“你把我拋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今天，”
柳挽清委屈的閉眼，他不喜歡這麼強迫又羞辱的姿勢，卻還是敗給自己對莫怨的愧疚，難堪之際，又只好流淚。
“師尊，都成了帝君，怎麼還是不知道反抗，難道你喜歡，這麼被人凌辱玩弄嗎？”莫怨有些意外，不敢相信師尊會這麼老實，嘲弄一笑，不想看他眼裏的淚，又只好把人翻過去。
柳挽清艱難的抓着牀單，真的好疼，他也只能忍着，只要他還能見到莫怨，怎麼都好，生不如死的日子纔是最煎熬的痛苦。
“看來師尊很想我啊，你怎麼這麼騷呢，”莫怨故意打了他一下，他很熟悉柳挽清的身體，清晰明瞭的渴求，差一點就輸了。
“師尊，你有沒有找過別的男人，嗯？”莫怨貼着他的耳畔，用力咬過那白皙的脖頸，刻上他的痕跡。
柳挽清緊咬下脣，他說不了話，也一點都不想理他，委屈又難受，雖然他知道莫怨這十年怕是也沒有一天好過，可是怎麼可以這麼羞辱他，他怎麼會找別人，他又不是出來賣的？也只有你能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我。
“師尊，”莫怨伸手扣住他肩，懲罰似的咬上，徹底發泄完，看着他遍體的曖昧痕跡，才滿意了一點。
“師尊，真不想放開你，”莫怨起身把不着寸縷的人抱進暗室，纖細清瘦的身體無力的靠在他懷裏，師尊好像瘦了很多，本來就沒多少肉，現在更輕了，昏暗的牀上，入目可見白皙誘人的玉體。
“師尊，我這十年研究了很多剋制靈力的方法，你大可以反抗試試，”莫怨手心凝出的數條紅線，死死剋制住柳挽清。
“這個是用我的血煉化而成的，師尊覺得好看嗎，我給它們取名挽情絲，專門用來捆你的。”莫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冷聲說，“師尊別用這麼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不會心軟的。”
殺了我一次，又騙了我一次，走的都是死路，如今更慘，我連心都碎成這樣，都還是裝着你！
柳挽清微微咬脣，不甘的垂眸，看着周身繚繞的紅線，用血煉的，暗自掙扎了幾下，用靈力都掙脫不掉，反而會越纏越緊，雖然不會勒疼，卻感覺怎麼都動不了。
“看來，沒有白費我的苦心，”莫怨低頭親過他的脣，又重重的咬了一口，柳挽清的一點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師尊，你就好好在這待着吧，”莫怨撩過他的頭髮，戲謔一笑，果然不會說話，乖巧多了。
柳挽清瞪了他一眼，美目盡是無聲的哀求，卻只能看着他，怎麼你要走嗎，爲什麼不好好待着我身邊，莫兒，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師尊，乖一點，嗯，”莫怨摸着他的頭，那無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起來沒有半分生氣，又不知道是想說什麼？
可是他必須走了，馬上就要恢復原形了，他不能讓師尊看到那副鬼樣子。
“師尊，不想我走嗎？”莫怨還是問了一句，他竟然在他淚水氤氳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祈求。
“嗯嗯，”柳挽清說不出話，也就只好重重點頭，你爲什麼要走？
“這麼捨不得我嗎？”莫怨微微冷笑，求我也不會把你放開，“記得要想我，”伸手拉過一邊的被子，把師尊蓋好。
柳挽清偏頭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他想過無數次再見的場景，可不曾想過，莫怨會這麼快就離開他，是真的不在乎他了嗎？
莫怨剛從暗室走出去，就聽到許翎兒的聲音，“仙尊，仙尊，您起了嗎？”
莫怨只好瞬間幻化柳挽清的樣子，這種幻術忽悠許翎兒應該也夠了，“翎兒，你來幹什麼？”
師尊平時不是愛安靜嗎？流華殿也不會有外人來。
“仙尊，爹讓我給你送點靈丹還有傷藥，”許翎兒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輕聲說，“還有一些酒菜，你嚐嚐看看合不合口，”
“知道了，你走吧，”莫怨微微冷笑，他正愁沒地方找靈丹，掌門給的應該是最好的，只是柳挽清他爲什麼要用這些東西，他受傷了？可是他扒光了也沒看到。
“仙尊，爹說了，讓我看着你喫，”許翎兒固執的站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柳挽清的神情，怎麼今天好像更冷了，她只是怕仙尊再想不開自殘，想安慰又不敢在他面前提莫怨一句。
“好，”莫怨坐在桌子上吃了幾口，爲了打消他們的警戒心，不讓他們發現柳挽清被他囚禁。
許翎兒微微一笑，這麼多年了，仙尊終於好了一點，至少願意嘗幾口飯菜，“仙尊，您慢慢喫，明個我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