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來。
“有沒有說過你很會纏人?”
迷迷糊糊之中想起他的問話。
景凡沉醉地問他喜不喜歡?
顧中川不說話,只是笑。
笑得真好看。
洗完澡,她從浴室出走過去給他蓋好被子,顧中川吃了藥睡着。
景凡很有信心,他會再次愛上自己。
她走到外邊,忍不住給柏情打了通電話。
柏情很快就接了,問:“景老師突然給我打電話,怎麼了?”
景凡低笑:“沒事不能給你打電話麼?”
柏情鬆了一口氣說:“沒事就好。表哥這些天情況怎麼樣?”
她往沙發上一坐,抓了個抱枕,笑起來,“身體的傷好很多了。脾氣還是那個樣子。”
柏情聽完後喫喫一笑,問:“小凡啊,他脾氣那麼差,可我聽着你的語氣,感覺很甜蜜啊。”
景凡轉了轉眸,說:“他今晚答應當我男朋友了。”
接着就是一陣心神意會的笑聲。
柏情反應了好幾秒,好奇問:“是怎麼確定的?你怎麼搞定他的啊?”
這可比悶騷表哥的狀態還要難搞啊!
景凡一件不差地都跟柏情說了。
柏情誇讚:“你果然是他的在劫難逃啊,就算是第二人格也被你迷得死死的。”
她認爲景凡應該收回之前說自己不知該怎麼談戀愛的說法。
景凡說:“如果不是因爲這次事件,我也不知中川哥深藏的另一面,認識了完整的他,我挺開心。”
柏情聽完之後鄭重其事地說:“我就說你跟他有戲嘛,瞧瞧,這纔多久又要相親相愛了。難怪你對他動心,表哥無論哪個人格都這麼會調情,你又是直球,你們已經把彼此拿捏住了。”
景凡安靜了一會兒,想想有幾分道理。
顧中川太懂得包容她了,鼓勵讚美支持肯定全都說到她心坎了,溫柔浪漫,適當的強勢,及時低頭,還給予她滿滿的安全感和保護。
而現在的顧中川,反差萌很有趣。
“我想他是我命中的另一半吧。”
柏情揶揄,“還沒嫁過去呢對他評價就這麼高了?但是,說真的,很久沒見你這麼開心,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景凡躺在牀上打了兩個滾,笑說:“這些天幸好有情姐開導我。談戀愛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姐,期待你也能體會到愛情的美妙。
柏情嗯了幾聲,愛情不就這樣嗎?甜的時候樂在其中,苦的時候讓人肝腸寸斷。
“景凡,我贊成你們在一塊。有一點要注意,注意盛煙,我那個舅舅,似乎有意安排盛煙接近表哥。”
景凡沉思,說:“好,我會注意。”
“自己過得快樂就行,不用太在意別人的意見。”柏情勸誡,讓服務生往自己的酒杯裏倒酒,“舅舅要是爲難你,你就找舅媽幫你,懂了嗎?”
“好。”
跟柏情通話結束之後,景凡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婚戒,轉了轉,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
一個月後,顧中川的傷好得差不多,景凡也差不多要回去上班。
顧太太安排飛機送他們回國,但是半路殺出一個盛煙,說要順便回國,於是一起搭乘回去。
顧太太拿丈夫沒辦法,景凡也無可奈何。
景凡偶爾會試探顧中川的態度,顧中川對盛煙沒什麼態度,就陌生人似的。
於是,景凡聽從了顧太太和盛煙的建議,她留在顧家,每天自己開着顧中川送的車上下班。
盛煙彷彿只是一個住客,和她的生活沒什麼交集。
直到那一天,深夜十點半。
盛煙終於從狂歡派對離開,她下了車,扶着柱子在路邊吐了。
看着那些嘔吐物,盛煙在派對上被灌酒,她不喜歡,像個玩物似的。
這麼多年來外界都認爲盛家千金自己順風順水,沒經歷過什麼磨難。
只有她清楚,壓力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了。
盛煙拿着手機,盯着屏幕上的聯繫人,眼淚掉下來。
顧中川,能將她解救出來的男人。
她纔不管什麼道德底線,她只想抓住現有的機會。
一個有錢有顏有權有勢的家族繼承人,一個讓她一見傾心的男人,只有不顧顏面才能把他從另一個女人身邊奪來。
……
顧中川剛洗完澡出來,就聽見桌上的手機在震動。
他走了過去,看見手機來電時擰起眉頭。
猶豫了幾秒還是接聽了這通電話。
盛煙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說:“……中川,是你嗎?”
顧中川在沙發上坐下,聲音非常冷漠,“嗯。”
盛煙捂着嘴低聲哭起來,說:“我在外邊,我喝醉了……我好難受,能不能來接我回家?”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了很久。
盛煙啜泣得更厲害,她緊緊捏着手機。
直到聽見他說了一句“發個定位”,她沉甸甸的心終於安了。
她就知道,像他那樣的男人見不得她掉眼淚,他會心疼她。
這幾個月來,盛煙發現了他這個特點,嘴硬心軟,對人沒什麼防備。
景凡跟他吵架了鬧脾氣了,只要景凡哭一哭,只要景凡表現出柔弱的一面,顧中川都會反過來哄她。
盛煙收起了眼淚,掛下電話後忙摸出了小鏡子,用紙巾擦去臉上的狼狽,特意補了下妝。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悍馬朝盛煙的方向開過來。
悍馬在盛煙身邊停了下來。
盛煙喜出望外。
可駕駛座上的車門被打開,管家從車上下來走到盛煙面前時,盛煙面色如土。
“盛小姐,二少爺吩咐我送您回去。”管家的聲音非常機械化。
盛煙死死咬住脣,那抹定在嘴角的笑冷得很。
“中川呢?爲什麼是你過來?”
管家冷酷說:“二少爺在家陪景小姐,盛小姐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
盛煙的臉色更冷了,纖細的身軀只穿着一條白色包臀裙,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他有沒有讓你帶話給我?”
盛煙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管家。
管家平靜說:“二少爺說,他討厭喝醉的女人。”
盛煙踉蹌了幾下快要站不住了,兩條腿都是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