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走上前去,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林如水夫婦一案的結案證明!”
然後又拿出一張佈告,“你們拿着互相看看吧,我也不念了。”
人羣開始騷動,都在互相小聲說着話。
有一位的張姓族人,直接衝到了白鬚老者身前,眼睛瞪得提溜圓!
“大叔,你不是說,張虎、張龍是被林如水他爹的手下打死的?”
又有一個張姓族人,衝到白鬚老者身前,咬牙切齒的吼道:“難怪我年初報名參軍,申請沒有通過,原來是你家的混賬事!你還編瞎話,說是林如水家的原因,咱們神山村,以後誰都沒法當兵!爛人!”
越來越多的張姓族人,站了出來,指責他。
白鬚老者嚇得身如體篩,頭埋在兩腿之間,恨不能把身體躲到牆裏。
……
司令員看着亂糟糟的一羣人,很不爽,立馬吼了起來,“吵什麼吵!那兩個混蛋,打人時,你們制止了嗎?啊!制止了嗎?”
“目不識丁!目無法紀!一堆鄉野村夫!沒有文化,還不求上進!你們和地痞有什麼區別!”
“你們村支書是誰!”
張姓族人將目光統一投向了白鬚老者。
“你們也是真厲害,選了這麼一位。”司令員苦笑着搖搖頭,轉身上了車,“大隊長,我們先撤了!”
林如海跑上前去,“領導,不吃了飯再走?”
“不吃了,現在訓練任務重,再見了,老村長。”
司令員說完,吉普車就發動開走了。
“大隊長,去我家喫點?”林如海問道。
“我也不去了,林峯,過來!”
大隊長拉着林峯走到一邊,有話對他說。
“林峯,你父母的財產,只能歸還一部分。”大隊長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摸着很厚的一沓。
林峯打開信封,大致數了數,“大隊長,這差的有些多啊!那剩下的?”
“嗯……”大隊長有些難開口,“提供兩個解決方案,第一個方案,你和你姥爺的戶籍全部遷到區裏,工作也給你安排到地區鋼鐵廠,住房也給你申請兩間職工宿舍,工資直接給你定三級工資。”
“鋼鐵工人?”林峯搖了搖頭,“第二種呢?”
“不考慮?鋼鐵工人是最熱門的職業,社會地位也高,好多人擠破頭也安排不進去!直接三級工資,一個月37.6元,比我的工資都高!每個月還有45斤的糧票,其他職工才27斤!”大隊長有些驚訝。
“大隊長,還是說說另一種吧。”林峯說道。
“哎!”大隊長搖搖頭,對林峯直接拒絕了第一方案,感覺很可惜。
“另一種,就是以公私合營的方式,你選擇一家大榆樹公社的合作社,將剩餘的財產換成這家合作社的股權,五五分收益,收益直至還完,然後公社再將合作社收回。”
林峯問道:“什麼企業都行?”
大隊長回道:“大榆樹公社轄區內的所有企業,除了糧站。”
林峯仔細想了想,“大榆樹公社沒多少企業吧?”
大隊長反問道:“供銷社,還不夠好?”
“供銷社?”林峯點點頭,的確是好地方,“還有其他企業嗎?”
“其他企業,你去找大榆樹公社會計吧,他那有公社企業所有資料。記得,三天之內作出決定,時間久了,好多事情就不好辦了。”大隊長說道。
“好的,大隊長!三天之內就給你答覆。”林峯點着頭,答應道。
“那就這樣,我回去了。”大隊長打算走。
“哎!大隊長,還有一個事!”
大隊長接過來,“這是?”
林峯迴道:“這是我們村西口老趙家,無意間找到的。”
“無意間?”大隊長笑着搖搖頭,把條子遞給林峯,“這個你該交到社會局去啊。”
林峯沒有接,“這上面的印,它的主人,現在還健在的話,應該是很大的領導吧。”
大隊長點點頭,“是。”
林峯說道:“咱們地區可只有一箇中專,連個高等院校都沒有!”
大隊長不懂林峯是什麼意思,“我可不管教育這一塊。”
林峯慢慢說道:“你要是,給咱們地區帶來一座大學的話,會怎麼樣。”
大隊長又把條子,拿到眼前看了一遍,默默地點點頭。
林峯又說道:“到時,咱們也有大學,全地區都會感謝你的。”
大隊長把條子收下了,“我給你寫兩個證明,一個是受到欠條的收據,一個是介紹信,方便你去公社找會計。”
林峯答應道:“好的!那老趙家也是算,做出貢獻的人吧。”
“那,當然算!”
……
送走大隊長,林如海笑着走到林峯身前。
“小峯,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大伯!”林峯此刻很高興。
“你不是過繼的!”
林峯直接驚呆了,“大伯,你不會是框我吧?”
“你媽生你時,就是我去找的接生婆,錯不了。當時就是因爲你爺爺身份特殊,爲了保護你,扯了個謊,說你是過繼的。”林如海拍着林峯的肩膀說。
“那別人會相信?”林峯問道。
“哎!”林如海想到那三年的慘樣,不經嘆了一口氣,“那三年,山上的草根都挖乾淨了,誰還有閒心管這個。”
林峯便不再懷疑,心裏也徹底釋懷了。
林如海問道:“現在回家喫飯?”
林峯迴道:“大伯,你先回去吧,我再看老房子。”
“好,早點回去喫飯!兔子燉蘿蔔涼了可不好喫。”
林如海說完就走了。
徐揚見衆人都離開了,走到林峯身前,“小林,恭喜啊。”
林峯微笑着,“徐揚姐,謝謝,走,進屋瞧瞧。”
林峯走到房門,打開了門鎖,推開門,一陣黴味噴鼻而來。
“哇,這氣味!”林峯退後幾步,說道。
徐揚擡起手,在面前呼扇着,“哎!小林,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酒香味?”
“酒香?”林峯湊着鼻子,聞起來,“嗯,有點,估計是屋內的糧食發酵了。”
“都兩年多了,糧食早就爛了,怎麼會有酒香?”徐揚推測道。
林峯點點頭,糧食發酵產生酒香味,需要厭氧環境纔行。
“難道我爸藏了酒?我姥爺說我爸,可是個大酒鬼。走進去看看。”
林峯、徐揚走進了屋內。
徐揚仔細嗅着,走到了牀邊,“酒味是牀下發出來了。”
林峯走到牀邊,蹲了下去,牀底下有四個大的陶土罐子,充當牀腿。
“徐揚姐,來,一起把牀板擡起來。”
兩人合力把牀板擡開了,露出陶土罐子口。
“這是藏了多少酒啊。”徐揚又嗅着鼻子,“醬香型!”
林峯摸起一瓶,酒瓶用構皮紙包裹着,瓶口用蜜蠟封口,很專業!
這酒瓶形狀,這包裝紙,不會有錯。
“我爸還給我留了一筆遺產。”林峯有些百感交集。
“嗯,這酒挺貴的,八元錢一瓶!”徐揚點着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