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問題？”
“感覺不對勁。找個輕功好的盯着，他武功很高，被發現了也能跑。”
“他會武功？沒聽說過繁花公子會武功啊。”
柳君枝瞪了柳天一眼，道：“天叔，你也是老江湖了，這麼容易被騙？他雖然故作輕鬆，把氣息收斂的很好。可是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氣，眼神騙不了人。”
柳天低下頭，道：“少主教訓的是。可是，我們現在沒有人。若是要盯，只能讓柳宇或柳荒去，柳地武功雖高，卻是個莽夫，會壞事。”
“沒人？父親就沒有建立暗線麼？”
“本來大將軍是有暗線，但是三年前遣散了。”
“爲何要遣散？”
柳天嘆了口氣，道：“前些年先帝病重，猜忌之心日重，加之文官的攛掇，懷疑大將軍有不臣之心。大將軍爲了自證清白，把所有的暗線全部遣散，辭了官職，只保留燕柳軍大將軍之職。”
柳君枝面色一沉，柳天只覺身子一顫，明顯的感覺到少主身上散發的寒氣。
帝王，沒一個好東西！
“還能召回來麼？”
“可以，只是已經過了三年，召回需要些時日。”
“全部找回來。先讓宇叔盯着，不需盯太緊，遠遠跟着就行。我寫封信給老東西，讓他找幾個人來應急。”
回到書房，柳君枝寫好信，讓柳天找人送到華山碧波水榭。這些年，“老東西”爲了給他鋪路，訓練了不少高手，現在該拿來用了。
耶律隆淵走出大將軍府，上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這輛馬車外表很普通，就是很常用的牛皮紙。
裏面坐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面容清秀，皮膚白皙，看上去很俊美。嚴格來說，這不是俊美，是柔美。
相比起耶律隆淵，這纔是真正的小白臉。
少年見到耶律隆淵，問道：“三哥，怎麼這麼快？”
耶律隆淵苦笑着搖搖頭：“被趕出來了。”
少年一怔，隨即笑道：“這麼多年了，還沒聽說過有誰這麼不給三哥面子。”
“哎，別說了，這事不能外傳。”
“放心，弟弟不會說出去。不過我估計柳君枝會大肆宣揚，畢竟踩着你繁花公子的名頭上位，他更容易出名。”
耶律隆淵點點頭：“這話倒是沒錯。不過他是大楚的大將軍，不給我面子也正常。只是此人心機深沉，我看不透，我能感覺到，將來他會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三哥，從來沒有見你這麼褒揚過一個人，我相信你的眼光不會錯。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想辦法把他除掉。”
耶律隆淵瞪了少年一眼，道：“怎麼除？你能贏的了他麼？”
少年訕訕的道：“我知道我的武功不好，這不還有三哥你嘛。”
“我沒把握贏得了他。行了，柳君枝我會讓人盯着，有機會讓大楚自己人除掉。你的事辦好了沒？”
“見到她了。”
“怎麼樣？可用麼？”
少年冷冷一笑：“三哥放心，一個女人而已，很容易搞定。”
“別放鬆，這世上沒有傻子。即便她對你情深，也不可大意。畢竟她是楚人。”
少年有些不耐煩：“知道了，三哥。柳君枝已經中了毒，雖然暫時控制住，但是不能動武。若是此刻逼着他動武，就能誘發毒性。三哥，這是個好機會。”
“三哥放心，我明白怎麼做。我不會動用我們的人，只是逼着他動武，隨便找個江湖人去就行。”
馬車緩慢的行駛，耶律隆淵微閉着眼，沉吟道：“你說給柳君枝解毒的是個小姑娘？”
“是。有何不妥？”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大能耐？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毒，還知道怎麼解毒。這麼厲害的人，爲何與柳君枝走的近？”
少年道：“據她所說，柳家大夫人身子差，這幾年都靠沐心悅的醫治，所以與大將軍府走的很近。”
耶律隆淵心下憤怒，這麼重要的信息，下人居然沒有打探到，還需要外人來說。回去後，是該整治一下暗線了。
少年見耶律隆淵眉頭緊皺，知道他不高興，不敢再說話。他惹不起這個看似溫文儒雅的哥哥，因爲他有上千種虐待人的辦法。
許久後，耶律隆淵道：“這個沐心悅是個人才，我會親自招攬。你既然想動柳君枝，只要不暴露自己，隨便你怎麼玩。”
少年大喜，終於可以單獨做事了，一定要做好，給父親兄長看看，他也是能做事的人。
耶律隆淵閉目養神了好一會，突然問道：“你準備怎麼做？”這個弟弟始終是第一次出門做事，難保不會留下破綻。耶律隆淵心裏沒底，還是想要弄清楚他的想法。
少年對於兄長的不相信很是惱火，始終把他當小孩看，還讓人怎麼成長？
不過他不敢忤逆兄長，低聲道：“找鬼市！”
耶律隆淵聞言，“恩”了一聲，不再說話。
鬼市。
原來不叫鬼市，叫詭城。
楚之前是夏，一百年的夏朝天下分裂，沒有大一統。夏之前是晉，大一統的王朝。
當時國力昌盛，中原富庶，所以有許多外國人循着絲綢之路到了洛陽。這其中除了爲中原熟知的契丹人，突厥人，羥人，藏人之外。還有大食人，月支人，波斯人，阿拉伯人等。反正各色各樣的人，差不多有幾十種，加起來至少有五千人。
外地人一多，朝廷就不好管控。爲了不讓人生事，朝廷在洛陽城外，西南兩裏處修了一座城，將所有外地人安置在這裏。
來自各地的人，種族不同、語言不同、信仰不同、習性不同。在禮儀爲上的中原人眼裏，這裏處處透露着詭異，於是被民間稱爲詭城。
時間一久，詭城慢慢的就變成了鬼城。
大楚得了江山，遷都洛陽。洛陽城再次繁華，外城不斷擴建，鬼城也完全融入城裏，成了鬼街。
因爲鬼街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加之官府管控不夠，時間久了，就變成了遊離於正常秩序外的地方。
在這裏，有規則，甚至比外面的規則更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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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句話，只要有錢，在這裏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結果。
於是，鬼街就變成了鬼市。
當耶律隆淵聽那少年說去找鬼市，他微一點頭，不再過問。只要不把自己暴露，找誰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