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東方馭看着郭淮,問道:“問完了嗎?”
郭淮急忙說道:“陛下,臣還有證人,請允許證人上殿與鎮南王當面對質?”
東方馭點了點頭:“宣。”
不一會兒,王兮年低着頭,一臉緊張的走進了大殿。
“罪民王兮年,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兮年跪拜心裏。
“擡頭說話。”東方馭冷聲說道:“把你那晚看到的一五一十說出來,倘若有半點隱瞞朕決不輕饒。”
“是。”王兮年思索了片刻後,開始緩緩說道:“那晚罪民剛打算休息,突然聽到瀚王殿下的營帳傳來了動靜,罪民擔心瀚王殿下的安全就起身去查看,在帳外叫了許久不見有迴應,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瀚王殿下的大帳衝了出來,欲殺罪民,幸好巡邏的護衛及時趕到,當場擊殺了黑衣人。”
王兮年看了眼李夜白,小心翼翼說道:“那黑衣人臨死前曾大聲喊着‘爲王爺赴死’,之後罪名進入瀚王殿下大帳,發現殿下已經遇害,他是手掌下有一個用血寫的‘李’字。罪民不敢聲張,立即將消息傳了回來。”
王兮年說完後就低着頭不再說話。
郭淮又站了出來,先是朝東方馭行了一禮,然後看着李夜白說道:“從王兮年的話可以推斷出,兇手是受一位王爺指派的,而且這位王爺姓‘李’,而楚國上下姓李的王爺只有你鎮南王,不知道王爺對此又有何解釋?”
“首先,想必在場的各位都清楚這位王兮年與本王素有仇怨。”李夜白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王兮年,又看着郭淮問道:“郭大人難道就沒想過,是王兮年在故意誣陷本王?”
王兮年急忙說道:“當時很多護衛都在場,他們也親耳聽到那刺客死之前的話,也親耳見到了瀚王殿下寫的血字。”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李夜白繼續說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刺客臨死前爲什麼要畫蛇添足喊出那一句話?你們覺得,本王會派出這麼愚蠢的刺客嗎?”
“這……”郭淮猶豫道:“或許是那刺客藉此機會向鎮南王表忠心?”
李夜白懶得搭理郭淮,看着王兮年問道:“本王若是沒記錯的話,王公子剛纔說你進入帳的時候,瀚王殿下已經死了,對嗎?”
“沒錯。”王兮年點了點。
李夜白繼續問道:“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親眼見到那字是瀚王殿下寫的,對嗎?”
“是,但除了瀚王殿下,還會是誰?”王兮年質問道。
“爲什麼不可能是刺客殺了人之後寫的?”李夜白反問道:“就是爲了陷害本王呢?”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王兮年急衝衝說道:“自從瀚王殿下到了南荒後,你就處處針對殿下。爲了逼走瀚王殿下,你派刺客不斷暗殺殿下的護衛,威脅恐嚇殿下。前段時間,山越族人來襲,瀚王殿下想領兵禦敵,你擔心瀚王搶走你的兵權,故而懷恨在心,起了殺機。”
頓了頓,李夜白又問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本王的目的也只是爲了逼走瀚王殿下,又爲何節外生技,在他離開後派人刺殺?”
王兮年啞口無言,只能一遍遍重複道:“陛下,罪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瀚王殿下的護衛皆可作證!”
東方馭面色陰沉,看着郭淮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這……臣……”郭淮跪了下來,滿頭汗水。原本以爲有王兮年的證詞這件事會變得很簡單,可沒想到李夜白竟然找到了如此多的破綻,現在就連郭淮也開始懷疑,這事到底是不是李夜白乾的了。
“臣無能,求陛下降罪。”郭淮跪在地上說道。
“朕再給你三天時間,若查不出真兇,你這個刑部尚書也別做了。”東方馭冷冷說道。
“臣領命。”郭淮沉聲說道,心裏嘆了口氣,別說三天時間,就是三個月他也不可能找到兇手啊。
東方馭看着李夜白說道:“朕相信鎮南王,此次召你入京只是爲了還你一個清白。既然此間事了,你便回南荒吧。”
李夜白拱手說道:“瀚王殿下被害,微臣也十分心痛,也想盡快捉拿兇手。所以臣想問王公子,請陛下恩准。”
東方馭皺了皺眉頭,然後點了點頭:“問吧。”
李夜白看着王兮年,沉聲說道:“看着本王。”
王兮年極不情願的擡頭看着李夜白,眼底深處藏着一抹極深的怨恨,可是很快王兮年眼神就變得空洞起來。
李夜白問道:“瀚王殿下被害時,你在做什麼?”
“我在等消息。”王兮年木訥說道。
李夜白又問:“等什麼消息?”
王兮年木訥答道:“等瀚王殿下被殺的消息。”
李夜白繼續問道:“你早就知道瀚王殿下會遭遇刺殺?”
王兮年點了點頭:“知道。”
李夜白追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兮年說道:“因爲刺客是我派的,他是我們家最後一名死士。”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武百官都難以置信的看着王兮年,搞不明白,剛剛還指證李夜白是兇手的王兮年怎麼一轉眼就改口了?還承認自己是刺客?
李夜白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王兮年爲了陷害他,竟然連東方傲都敢殺。
說實話,李夜白都有點佩服王兮年的膽量了。
緩了緩,李夜白繼續問道:“瀚王殿下到底是怎麼死的?”
王兮年說道:“我在他喝的茶水放了毒藥,他是被毒死的。”
李夜白好奇問道:“既然已經毒死了瀚王殿下,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派出死士?”
王兮年看着李夜白,木訥的眼神多了一抹恨意:“當然是爲了陷害你,讓所有人都以爲你纔是殺死瀚王的真兇!”